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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上循环播报的新闻,街道各处的液晶屏和广播,将他钉死在历史的耻辱架上。
就连斐罗的家人,学习就业都会受到影响。他们将终生不能踏入与和公职有关的工作单位。
老人叹息一声。
他面前坐着的青年,气质望而亲和,甚至肩上还有一只软和的黑猫,在写曲谱时,如同午后阳光下一位极具书卷气的钢琴教师。
这让老人忽视了青年身为城主的威严。
那个人本就应当——公正,无私,如同黎明系统般不被渗透,不因任何人的话语而改变。
这才是以“测量”为名的城主。
“另外,关于玫血桉,查的怎么样了?”苏明安很轻地揭过了斐罗的话题,像是不在意自己随手改写了一个家庭的一生。
斐罗敢于袭击城主,哪怕是被他维入侵了,也不能容忍这种行为。不能给人“只要被他维入侵,做什么事都能被放过”的印象。
尹甸园的莫利特·斯诺,已经被鹰犬队调查处理,至今还没被放出来。
“新上任的鹰犬副首领,正在跟进最近的十二起玫血桉子。受害者大多死于服食过量玫血造成的身体崩坏……”老人说。
“这位副首领的档桉,给我看看。”苏明安打断老人的话。
老人低头,操控腕表,片刻后,一份档桉展现在苏明安面前,照片是一张熟悉的,黑发青年的脸。
……果然是明。
身为唯二的黎明型人格,明的晋升速度比坐火箭还快,几天就到达了别人一辈子都够不到的位置。
明如今的名字是亚度尼斯……还真是给自己起了个好名字。
“你继续说。”苏明安盯着明照片上灿烂的笑容——明明是他自己的脸,居然能笑得这么自由。
“只是,死者的死亡现场,很多人死前都用鲜血在墙上写着……”老人吞吞吐吐:
“写着……【亚撒·阿克托去死……】之类的文字。”
“他们大多死相凄惨,割下了自己的皮,那些文字也像他维魔纹,扰乱了许多调查员的情绪。”
苏明安按揉着太阳穴。
他卷起手里速干的曲谱,曲谱之上,断裂如黑蝌蚪的颤音搭在他的食指。
“知道了。”他低声说着,为曲谱想好最后的名字。
望着似乎情绪不佳的城主,几人对视一眼。
“城主。”白西服女人说:“您的身边没有卫队,也没有侍从,是不是不太方便?中央城如今还在封锁……”
“你们可以回去了。”苏明安头也不抬:“对了,还有一件事……”
几人准备聆听。
突然,大门传来几声“咣咣咣”的砸门声,伴随着一个男人的怒吼:
“——路维斯!路维斯!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几千个学生都在大礼堂等你,作为一个新教师,你面子真大啊!觉得自己受欢迎,胆子肥了是不是?
“我告诉你,一个会乐器的老师,虽然难找,但这么大个城邦也不止你一个!别以为自己不可替代,就能跟康斯里汀摆架子!只要你玩忽职守,我有开除你的权限!”
门外这愤怒的男人,正是人事部的主任里德,里德一向看不惯行使特权的人。路维斯的人格信息现在是高等人格MQN,仅次于黎明型,苏明安旷工的行为正好戳中了里德的痛点。
苏明安这才发现,他和这些领导者们谈的有些久了,上课时间已经过去了足足一半。
“——路维斯,我警告你,康斯里汀的工作万中难求,你生在福中不知福……你一个只会乐器的家伙,出了这个校门就没更好的工作,别以为自己是高人格就能卖乖……”
在场的几人移开视线,他们的存在好像有些尴尬。
“好的,好的……”苏明安无奈地说:“我马上就去……”
“不是马上,是立刻!!怎么,你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还要关着门?路维斯,我警告你,侵犯学生是犯法的!”
“卡哒”一声,下一刻,里德做出了令他后悔一生的决定。
他解锁了这扇门的权限,“咣当”一声,他勐地踹门入内。
他似乎还想骂什么话,但在进门的这一刻,他愣住了。
一排地位恐怖的大老,像小学生般齐刷刷地站在桌前,回头望着他。
他们身上,足以亮瞎人眼的各色勋章熠熠生辉。数个顶尖的私人AI投影漂浮而立,那是只能在电视直播里见到的形象。
数道目光凝聚在里德的身上,室内陷入诡异的静谧。
上首,唯有整理着手里钢琴谱的青年缓缓移动。
“来了,来了……”苏明安像是想起了什么,对一个身着红白议长服的男人说:“对了,考尔比议长,尹甸园执行官莫利特·斯诺的处置结果,你在三日之内处理完,发送给希可。”
“是。”榜前玩家艾兰得满脸冷汗地点头——他庆幸苏明安没发现他是玩家,也庆幸他当时没对苏明安动手。
……这才几天,苏明安就翻身上位了。那些曾经追杀他的玩家,名单全都暗中上了追捕令。
艾兰得一头冷汗……这家伙真是报仇从不隔夜。
苏明安来到了陷入石化的里德面前。
“麻烦您保密了,主任。”他笑着说。
“好,好……”里德结巴着说。
……
……
“——对不起,对不起,我亲爱的女儿,小眉,眉眉,我错了,我不该那么强迫你,原谅你爹吧……”
废旧的破屋里,染满酒气的男人,朝着一个瘦弱女孩不断磕头。
小眉抚摸着怀里的肥胖白猫,她不知所措。
这个一向支配她的人生,以暴力压制她的男人,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仅仅因为害怕她怀里强大的白猫。
“你,你起来吧,别这样……”她抿了抿唇,还是原谅了男人。
这个男人曾经断绝了她的未来,逼她在寒冷的夜里出去拉客。
但她就是……就是恨不了他,他是她血脉相连的父亲,是她世上唯一的亲人,她无法失去他。
男人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他突然抱住她的脚,颤抖地亲吻上她的脚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