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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这一点,赵普的分寸拿捏得很准确,时至开宝二十一年,他
还待在相位上,就是最大的忌讳了,这是需要避免的,至于其他,都是小事,甚至能起到一些奇效。
而这一年,赵普已经想方设法,几番尝试,寻求退隐保身。不得不说,此番在崇政殿跌这一跤,是值得利用,既是意外使然,也属必然。
御医离开后,赵普缓缓地坐了起来,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摔是摔伤了,至于严重与否,他心里自知,怔怔地望着户外,能够感受到不断涌入的寒气,枯坐良久,赵普重重地叹息一声,此时的他,心中有些空荡荡的,难免暗然神伤。
他要是真闲下来,与病榻药罐作伴,想想,定然是不习惯的。权力是个好东西啊,尝过的人都知道,小吏尚且如此,何况宰相。
「爹!」愣神之间,赵普次子赵承煦走了进来,见老父一副迟暮之态,轻声唤道。
回过神,赵普觉得自己不该这样坐着,扭身又要趴下,赵承煦见状,赶忙上前搀着帮忙。趴下之后,赵普问道:「奏章写好了?」
赵承煦点头,赶忙把手中奏章呈上道:「已经按照爹的要求,拟好了,儿刀笔稚嫩,恐有疏漏,还请爹斧正。」
赵普接过,摊在眼前,仔仔细细地阅览了一遍,眉头很快就皱了起来,道:「确实要改,大改!你这份奏章,与其说是辞呈,不如是在替我夸功颂德,有违我初衷,也不是陛下乐意看到的!」
「可是爹为相近二十载,辛勤敬业,于国确实有功,这些要避讳吗?」赵承煦有些不解:「即便求退,也当有个体面才是!」
闻言,赵普呵呵一笑:「老夫的功过,自有后人评说,陛下心中也有数,不需要人提,更不该有我们主动提及!」
「不叙功,难道要述过?」赵承煦滴咕道。
「不错!」赵普的回答让赵承煦很吃惊:「我为政之上,错漏还是不少的,当此之时,可以重点提及一下西北叛乱的事,此事,总要有人站出来承担的,再没有比我更合适的了!」
赵承煦对于这些,多少显得有些懵懂,想了想,拱手道:「子不言父过,倘如此,儿怕是写不了!」
赵承煦表示着他的孝顺,揭老父的短,他明显有道德顾忌,心理负担。
见其反应,赵普却有些哭笑不得:「你从哪里学来的如此迂腐,你难道要让为父忍着伤病,提笔手书吗?」
「这......」赵承煦迟疑了下,再拜道:「请恕儿不孝了!」
「哪有如此严重,按照为父的吩咐去办即可!」赵普道。
「是!」
赵普不知道的是,御医回宫之后,便去面见刘皇帝,把赵普的伤情如实禀报,甚至把赵普所赠百两银钱给贡献出来。对此,刘皇帝的反应值得玩味,几乎一笑而过,那一百两银钱也让御医安心收着,算是他刘皇帝的赏赐。
都是千年狐狸,赵普的用意,刘皇帝一目了然。如今,朝廷经过卢桉后的震荡后,已经逐步平稳下来了,新的权力结构试行了这么久,看起来也没什么问题。
摔这一跤,似乎确实是个不错的时机了。而就在第二日,赵承煦奉命进宫面圣,代父呈上那封辞章,以求告老。
这一回,刘皇帝显得很干脆,没有丝毫挽留,当场批准。不过,念及赵普过去的功劳,刘皇帝让他退得风风光光的,授与浔阳侯爵,没让他回乡,也没留在京城,在江东给他找了个养老的地方......
如此,很是突然的,赵普这个开宝权相正式成为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