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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闷下一杯酒,王昭远也不由重重地叹息一声,苍老的面容上,隐现愤懑。如今的王昭远,也已过知天命之年了,比起当年的意气风发,也是两种形象,岁月往往带来巨大反差。
“使君,滑州知州吕端求见!”在王昭远慢饮闷酒之时,随行的仆人前来禀报。
“咦?”王昭远来了点兴趣,嗤笑一声,说道:“这是吕余庆的兄弟吧!他有个深得圣心的哥哥,也要来逢迎我?”
“您终究是天子使节,代表大汉出使,这些地方官吏,岂能不小心侍候着!”随从恭维道。
在朝中,王昭远或许处境不那么如意,但在地方上,可没人敢怠慢。这大抵就是京官的优势吧,尤其王昭远这个京官,还是崇政殿学士,还是奉诏使辽的正使。
“引他进来吧!”王昭远笑了笑:“我倒要看看,这吕余庆之弟,又准备了什么礼物......”
王昭远端坐于案,拿捏着高姿态,静待吕端入内,嘴里还慢条斯理地咀嚼着菜肴。很快,吕端那张不喜不怒的面容露出来了,只不过是空着手来的。
见到酒杯都没有放下的王昭远,吕端面无异状,拱手一拜:“下官知滑州事吕端,见过王使君!”
“吕知州免礼!”王昭远老脸上也洋溢着笑容,打量了他两眼,说道:“果然才俊之士,后起之秀啊,三十出头,入仕六载,便为一州之长,这在如今的大汉,也属少见了!”
闻言,吕端微微一笑,以一种谦虚的姿态说:“下官自觉德行浅薄,不配其位,身兼其任,亦感战战兢兢啊!”
王昭远笑了,摇了摇头:“老夫在崇政殿也曾与你兄相交,他就提到过你,厚重其外,而内秀于心,何以自谦?”
“不敢当!”吕端还是不便的风度。
摆了下手,王昭远直接问:“老夫使辽南归,仅作歇脚,不欲久留,你前来,所谓何事?”
吕端禀道:“行营移文一封,命转达于使君!”
说着,吕端招了招手,一名衙差端着一个托盘入内,上边摆放着一封诏书。见状,王昭远脸色顿时严肃起来了,立时放下酒杯起身,动作过急,酒水都洒了半杯。
理袍衽,正衣冠,王昭远恭敬应道:“臣王昭远奉诏!”
接过诏书,王昭远恭敬地打开,逐字逐句地浏览了一遍,紧张的表情化作一抹释然,所幸,不是什么坏事,是他自己忧思过甚了。
收起诏书,王昭远抬眼看向吕端,说道:“老夫奉诏,有事还需麻烦吕知州了!”
闻言,吕端当即表示:“请使君吩咐!”
王昭远道:“使团弃舟改路,所携器物,还请知州调集人手从速卸下,另外征调几架车辆,一应费用,由使团公资承担!”
“下官这便去安排!”不是什么难事,吕端淡定地应下。
很快,使辽团队,在王昭远的率领下,弃舟登岸,转道东南,追赶了足足四日,方才赶上行营。来自行营那道诏书,只是得知王昭远将归,特地命人传诏唤他至行营觐见复命。
而等王昭远赶到时,御驾已抵临济州郓城县,同他的娇妻美妾,泛舟于梁山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