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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成绮表面的平静,成功的父母如今是不知所措,病急乱投医。一方面着急把手里的老百货大楼变现,一方面到处借钱,准备营救儿子。成德臣几次找林致远要从公司拿钱都碰壁了,只好找人借钱,怎奈借到的钱杯水车薪。他们夫妻两个一直没找成绮商量,在他们看来,成绮就是个孩子心性,啥事也解决不了。成绮倒也落得清净,但他们也忽略了成绮是个孕妇需要关心照顾的事实。婆婆的想法是成绮住着别墅,好吃好喝的,哪有儿子失去自由苦。再说了,自己当年条件那么艰苦,都是一个人拖着孩子过日子的。
成功的父亲成德臣和母亲李玉珍和好一年多了,这一年多夫唱妇随,非常幸福,不管是成家人还是亲朋邻居都没想到这对怨偶居然又重归于好了。
姐婚后那年的春节,成功带着成绮回到成家大院认亲。虽说他并不需要别人同意两个人的婚事与否,但是还是希望成绮被成家认可,他的小娇妻这么好,别人也要喜欢才行。大家对此都感到很意外,除了成长。
成家并没有人对这桩既成事实的婚事提出异议,就是三婶儿胡素梅稍微抱怨了一下,说:“结婚是女人一辈子的大事,怎么能不办婚礼呢,这样太委屈宝宝了。”成绮笑着解释道:“三婶,不是他的错,是我的意思,我觉得婚礼的流程千篇一律,没什么意思,再说一大家人为了婚礼忙好几天还挺累的。”成爷爷还是小小的叹息了一下,他说:“成功啊,你收养孤女本是善事一桩,可是现在反而不美啦!容易惹人非议呀。”不料成雅楠和成娇娇两个小丫头叽叽喳喳的过来,替他们说话,这个说:“哎呀,太爷爷你不懂啦,现在就时兴这种养成系的啦!”那个说:“这样最好啦,肥水不流外人田嘛。”长辈们也只好说:“只要你们两个好好过日子就行啦。”
因为他们小夫妻的到来,成家这一年的春节格外的热闹。这一次全家人不但一起吃了正餐,两位老人还张罗着留他们一起吃完年夜饺子再走。吃完了年夜饭,长辈们开始派发红包,因为是新媳妇,成绮也得到了各位长辈送的大红包。成功也提前帮成绮准备了红包,让成绮给成雅楠和成娇娇两个晚辈。
夜深了,老人要休息了。于是成德厚和成德显,带着儿子媳妇和孙女回到了自己的房子。成功打算带着成绮离开,但是成德臣却对他说,“成功,带着你媳妇到你妈屋里来一趟吧!”李玉珍对此很意外,自打这个别墅盖起来之后,他们父子俩都没有进来过,每年都是自己孤孤单单的过年,而今年呢,儿子媳妇还有离家三十多年的丈夫一起来到新屋子里,屋子一下子热闹起来,她高高兴兴张罗着给大家找座位,拿吃的,沏茶倒水,忙个不停。成德臣拍拍身边的座位说:“孩子他妈,别忙了,坐下吧,跟孩子说说话。”
成德臣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成绮说:“儿媳妇,这是我和你婆婆给你的见面礼。里面有50万,我知道你们现在不缺钱,但这是我和你婆婆的一份心意,收下吧!密码是。”面对此举大家都很意外,82年6月29日是成功真正的生日,身份证上的生日。没想到三十多年来对成功不闻不问的成德臣居然记得这个日子。更令李玉珍没想到的是,丈夫厌弃了自己三十多年,今天回来居然会联名给儿媳妇送见面礼。成功知道,因为各类的超市已经如雨后春笋般的冒出来,父亲的老百货商店早就经营不下去了,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恐怕父亲自己的钱所剩无几了。
成德臣给成绮送见面礼取悦到了成功。他难得客气的说,“我们不缺钱,这钱您自己留着用吧。”不料父亲瞪了他一眼说:“这钱不是给你的,是给我儿媳妇的。”成绮对钱原本就没有什么概念,也无暇顾及更多,她接了过来胸无城府地说了一声,“谢谢爸妈。”成德臣欣慰的笑了。李玉珍见气氛很好,就小心翼翼的对成功和成绮说:“天都这么晚啦,开车也不太安全,要不今晚你们在家里住下吧。”成功看了成绮一眼,在询问意见,成绮笑着答应了。
李玉珍领两人来到二楼一间大屋子里,屋子没有人住,但房间很干净,床上用着一块大大的布盖着。李玉珍走上前去,把盖着的布拿下来,不好意思地说:“我怕落上灰尘,平时都盖着的。”成绮注意到床品都是新的,这是一直准备着成功哪天能回来住。
安排好一切,李玉珍来到楼下。她以为成德臣早已经走了,没想到成德臣默默地坐在楼下吸着烟,因为没有烟灰缸,他用手接着烟灰。李玉珍见状把一个自己喝水的杯子递给了他。他愣了一下,接过来往里弹了弹烟灰,就这样默默的坐了几分钟,两个人相对无言。
成德臣站起身,想要离开。李玉珍站起来挽留道:“他爸,天太晚了,开车不安全,要不然你也住下吧。这里房间够,你要是不愿意在这边住,就去爸妈那屋住,你可以打电话告诉她一声。”成德臣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这么晚了,别惊动老人了,就在这里凑合一晚上吧。”李玉珍没想到他真的会留下来,急急忙忙去了隔壁的房间为他收拾床铺,这里有一张单人床,但是上面没有被褥,李玉珍从床旁边的橱子里往外拿被褥,因为动作过猛险些摔倒,成德臣用手扶了她一把。两个人齐心协力把被褥在床上铺好。
弄好了,李玉珍想离开。成德臣却说,“孩子他妈,坐下来咱俩说说话吧。”李玉珍受宠若惊地坐下来,却不敢开口说话。当年两个人结婚之后很恩爱,大家都说是郎才女貌的一对儿,成德臣在县里的百货商店上班,交通虽然不方便,但他坚持每天回家。因为在商店上班,他可以优先买到很多当时稀缺的东西,比如说给媳妇买一些时兴的衣服。李玉珍没有读过书又受养儿防老的思想的影响,一念之差,做错了事。当初害死女儿丫丫之后。她常常做噩梦,丈夫总是竭力地安慰她。过了一年多她如愿的生下儿子成功。但没想到,渐渐的丈夫待在单位不回来了。只是每个月送回来生活费。 李玉珍渐渐的觉得事情不妙了。因为孩子满月后,丈夫再也没有碰过她。她是个传统的女人,不好意思和别人说起。谁知,过了没几年时间,得知丈夫在外面和别的女人同居了, 她气她恨,出于拖死他的决心,丈夫提出离婚,她坚决不肯。再加上公公婆婆是老派的人,不同意儿子离婚,于是两个人就一直处于分居状态。直到儿子初中毕业那年,她才知道,原来早在生成功不久丈夫就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她一直以为他是喜新厌旧,嫌自己是农村人没文化呢。
成德臣两只手交握在一起,叹了口气:“孩子他妈,你嫁给我时才二十岁,年轻漂亮,我当时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咱俩走到这步,丫丫没了,看你那么受折磨,我暗暗发誓加倍对你好,你生拴住时,我怕我妈伺候得不好,特意接你妈来照顾你。我有时候会后悔,当年不接你妈来,我不知道真相,也许你、我、还有拴住的日子会好过很多,现在还是好好的一家人。那天我本来忙着去上班的,可是在半路上看见卖鲜鱼的,我买了一条,跑回来想让你妈给你熬鱼汤,哪曾想听见你妈骂你狠心害死丫丫的事。我当时都傻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知怎么到的单位,到了之后才发现我还拎着那条鱼,可是鱼早已经死了,臭了。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怎么面对孩子。在单位住了两天,忍不住想你想孩子,可是回去一看到拴住我就想起丫丫,刚出生的小孩长得都差不多,尤其是丫丫和拴住,越看越像,我越看越怕,可能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回去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可怕的梦,丫丫对我说‘你们想要儿子就杀死我,你们看看我是谁,我回来了’,拴住一下子变成了丫丫,我当时就被吓醒了,从此我连看都不敢看拴住,我觉得丫丫回来报仇了,只怕拴住也活不长久,我借口单位忙,越来越不愿意回家。再后来我和别人在一起,这是我亏欠你们娘俩儿的。这些年拴住一直不肯结婚,我想这是丫丫在作祟,让我们生了儿子也绝后,可现在看到拴住结婚了,我私心觉得丫丫原谅我们了,压在我心口这块大石头终于挪走了。”
李玉珍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层,她看看成德臣,这个当年的帅小伙已经两鬓染霜,她苦笑了:“你知道真相时,如果直接说出来的话,我也许当时就解脱了,是死是活也能给我个痛快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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