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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儿吃倒是可着劲吃,这两人想骑它,那是一点儿门都没有。
等到公良思脉从家里回来,这两人又变成了三人。
总归庄里并无许多事,这倒成了三人的一个消遣。
从那天之后,花墨耘压根再没提起过掏银子的事——她全心全意想着怎么哄马呢,早把哥哥给忘一边儿了。
月神无奈,但也没法子。他又进过几次月归山,可是看着那些马儿,总要与庄里的这一匹作对比,然后,再没有驯服的欲望。
直到澹台君言归来,他也没能买上哪怕一柄簪子。
“想来,在相公心里,我要的东西,压根不值得记挂吧。”
澹台君言归来的第一个夜晚,烛火摇曳,两人躺在床上,只说些闲话。
月神听见澹台君言的声音,仿佛还能听见她那些语调之间,细细密密的失落,当时便急了:“不是的,怎么不值得记挂,我是一直记挂的,只偏偏,没有遇上合眼的吧。”
“没有遇上合眼的?”
澹台君言声音中带着恼怒:“这都多久了,要说一百枚簪子选不出,难道一枚簪子,也选不出吗?”
月神是见不得澹台君言变色的,他仿佛觉得自己真正犯了天大的罪责一般,当即从床上弹起来。
“是我错,大夫人莫气。”
“算了。”澹台君言的声音复又低了下去:“无需记挂太多,夜已深,暂且歇息吧。”
她挥手将房中烛火熄灭,闭眼仿佛入睡,月神在黑暗中坐了许久,才终于躺了下去。
第二日傍晚,斜阳西垂,袅袅炊烟升起。月神坐在筱月楼的楼顶,望着远方。
就如邀月楼的梨树因为澹台君言而尽数除去,这筱月楼生长多年的木棉,也因为沐艺可的入住,再不复当日火红盛景。但紧邻院墙而生,曾经挂过花墨耘的那一棵树,却被保留了下来。
想着当初自己一剑将树枝斩断,把花墨耘留在院子里的景象,月神居然轻轻笑出声。
踏月而行,来到树梢,月神忽然拔出腰间月神剑,砍下一截树枝。
将错乱的枝叶与树皮三两下削去,月神盯着那一截木心许久,才将月神剑舞起。
如风如电如雷,剑势迅疾无匹,不像是在削木头,倒像是在修炼最高深的剑术。很快,原本粗壮的一截木心变成细长的形状,仔细看,仿佛是一柄粗陋的簪子。
至此,月神不再狂乱出剑,反而将月神剑当做刻凿刨刀一般,仔仔细细地修理那木簪。
是了,这是月神坐在筱月楼顶时想出的主意,也许未必合澹台君言心意,或许只能送出这一柄,但总归,含着的是他如木一般无法言说的情意。
入夜,梳洗完毕的两人回到卧室,澹台君言先上床躺下,月神却迟迟没有动作。
“怎么了今儿?”
实则澹台君言已经忘了前夜的事,却没想到,月神定格似的愣了许久后,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
“大夫人,这是,我,这是……”
像是回到了多年前,就连与人言谈,都不知该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