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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去,久而久之,她不敢花钱,又害怕丢钱,就守着这笔花不出去的钱财,直接愁死了过去,哈哈哈,这个故事,是不是很有意思?”
韩厉旁若无人的大笑,在遗玉听来,无端的刺耳,等他高兴完了,才出声道:
“您究竟想说什么,不妨直言。”
韩厉面色一整,一改方才笑话,“你是不是想插手安阳捕卖灾民的买卖。”
听到有关灾民的事,遗玉下意识就想否决,可在韩厉似能洞悉的目光注视下,就是说不出一个“不”字,心中没由来的一阵烦躁。
为什么一个个都拿这件事来质问她,她不过是想要安安静静地在这里等李泰回来,不想惹事,也不想生非,更不想在关键时期给他树敌。
那些灾民的确值得同情,她也想救助他们,可她拿什么来救,就凭着头顶上一个外强中干的称号,就凭着李泰对她的宠爱和纵容吗
“你还不明白吗?”韩厉慢腾腾地站起身,透彻的目光洞察着她的心思:
“钱,就是用来花的,买你想买的,权,就是拿来用的,做你想做的,若不然,人们还争什么”
说罢,他也不管遗玉是否能够领会,掸了掸坐皱的衣摆,信步走远。
一席话,字字箴言,回荡在遗玉耳边,所谓醍醐灌顶,不过如是。
平霞和平云目送韩厉离开,小心翼翼地转头去看遗玉脸色,见她低着头,脸上忽晴忽暗,口中喃喃自语,不知说些什么。
“是啊...争什么,若是不用......他们还争什么?”
两个丫鬟相互推搡了一下,最后还是平霞站出来,干巴巴地说道:
“主子,太阳大了,奴婢扶您进屋去?”
遗玉仿佛身在梦中,被这不轻不重的一声惊醒,容颜一焕,猛地从榻上站起身来,吓了两个丫鬟一跳。
“平云,去将孙典军请过来,平霞,先到书房去给我研墨。”
她走开几步,才发现丫鬟没有跟上,扭头看她们还在傻站着,漾开了笑:
“还愣着做什么,快去。”
“是、是。”
平霞和平云不知她为何心情突然大好,但见她有了笑,也跟着开朗,忙着去遵照她的吩咐。
“施粥?”
遗玉看着面露迟疑的孙雷,一脸理所应当道:
“后天是我生辰之日,借这机会做善事积德,施粥三日,此事交由你来办。眼下城中灾民不少,我先拨给你一千贯钱,若是不够,你再来管我取就是。”
“一千贯,”孙雷微惊,摇头道,“这也太多了些,搭一座粥棚,就算有一千人来吃粥,满打满算只需要两百贯钱即可。”
连吃带拿都够用了,何需一千贯。
遗玉面露不悦,“谁说要你只搭一座粥棚,城南城北,但凡是灾民聚集多处,你就给我搭上一间,钱不够用,只管寻我来拿,不过你办事要快,我只给你一天的时间,后日我要到城中查看,若是有不周到的地方,我便拿你是问。”
孙雷若单只是王府一个典军,作为朝廷命官,遗玉不会这般强硬的口吻同他说话,但他是李泰的死忠,是李泰的手下,关键时候,她还需要同他客气什么。
“这...”孙雷听她口气,面有难色。
要知道,虽然眼下正是买卖灾民的“旺季”,但是一口吃不了个胖子,因为转手运送人口都需要时间,城里放养着待被抓去买卖的外来人口,不说一万,也有两千,要真搭上那么多粥棚,让人吃上个三日,是要耗掉不小一笔钱两。
他并非是怕遗玉拿不出钱来,他掌管着都督府上的银库,对于魏王在此地存放的资产,还是心中有数的,只是到最后那些人终究是要被抓走买卖,她这么做,让人吃上几日饱饭,说来不过多此一举。
他抬头看了她一眼,暗暗摇头,心中的失望又多一些,终究只是一个宅中妇人,不知人间疾苦,这样做,恐怕是为求一个心安吧。
“不必支支吾吾,你若是办不了,我就派给别人去做。”
听到这话,他还能推辞什么,点头任下,遗玉似是早有准备,当即就让平云带他去侧院取钱。
送走了孙雷,于通找了过来。
“主子,您找小的?”
“你在城里也跑有一段日子,总不会还是‘人生地不熟’,我这里有一件事交给你,务必要给我办妥。”
于通要比孙雷识相的多,问也不问是什么事,便一口应下,遗玉撵了屋里丫鬟出去,只留一个平霞在边上。
如此这般一番交待,遗玉就叫他下去做事,坐的久了腰酸,起来走了两圈,卢氏就闻风寻了过来。
“不是前个才说今年生辰要在家里小过么,怎地突然又说要在都督府上摆宴,这还有一天的功夫,来得及操办吗?宴帖都没有印,你这么晚发,让人家也没个准备,抽不出空来怎么办?”
遗玉被她扶着又坐回座上,不以为然道:
“怎么来不及,吃的喝的都是现成的,城里那些门府,巴不得来巴结我,不说前一天送帖,我就是早上送出去,他们中午也得给我按时过来。”
此话不假,李泰在京里就是没人敢惹的主,名声在外,谁不晓得他手上有实权,不能得罪,作为他唯一的妻室,遗玉初到安阳城定居时候,很是引来了一群人争相拜访,
就拿那位县令夫人来说,三天两头上门拜访送礼送信,言辞切切,说是要求她的字,像这样附庸风雅,随波逐流的大有人在。
不过都被她以静养为由,拒之门外,这几个月过去,怕除了这院子里做活的下人,外头连知道她怀着身子的都没有几个。
因为她心里清楚,这种表面上的恭敬和追捧,不过是卖了李泰的面子。
卢氏没想那么多,见她神色轻松,就当做是韩厉已经把她劝好,暗中他记了一功,殊不知对方是另有所图,才会废这一番口舌。
事情有了定计,遗玉晚膳时又恢复了食欲,多添了小半碗饭,待到夜深人静时候,才坐在书桌前,做起睡前最后一件事,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
写信给李泰。
(明天可能会开新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