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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居二品。
二十一日,太史令博弈卒,年八十五岁,博弈生年,以反佛倡道为先,精通阴阳术数,为太史局大策,同国子诸多学士交好,得其终年,多为人所痛,太史令一职空。
隋朝以后,相州迁至安阳县,治在安阳,领八县之地,隶属河北西路。
正月,第一场雪。
院子并不大,独一条长廊修的曲折,通幽之处,连并着一间四四方方的书房,外面飘着雪,朝南的窗棂却半开着,隐约流出里面的交谈声。
“也就是说,贞观年初,皇上刚刚即位时,曾与东突厥的颉利可汗盟和于便桥之上,突厥军才从唐撤走。”
“没错。”
“唔,想不到我朝如今势大当国,也曾有避战之时。”
“哼,何谓避战?那时圣上方才继位,国家未安,百姓未富,怎堪战害,戎人进犯,至便桥北,距长安仅有二十余里,圣上心怀天下,感忧苍生,是故一面派兵结阵于京后,壮声威,慑敌军,令其骇战,一面又不惜以金帛换取戎人退兵。”
“诶?我曾看过史料,上说皇上当时与东突盟和之时,只带了六人前去便河,隔一桥而对万军,这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你不信吗,临面突厥大军,圣上就是敢只带了申国公、梁国公他们六人去盟和,此番气魄,当世几人敢比论”
“...英雄生逢时,无人出其右。”
伴随着一声低叹,南窗被人从里轻推开,露出窗前一人,游乐绾,朱钗头,缥裳褐裘,蓝带紫衫,素齿明眉,一手扶窗,一手抚着日渐隆起的腹肚,仰头望着天上雪落,映白了额头。
这幅神态,落入旁人眼中,无端成了画景,美则美,只是仿若落雪,来的遥远,去的无踪。
孙雷低下头,将手中书册卷好,微微躬身,不亢不卑道:
“今日就讲到这里,窗外风寒,王妃还请入屋歇息,属下先行告退。”
“你去吧,明日还是这个时候,我们再来说说而今突厥的两分之势。”
“是。”
将书卷纸笔夹在腋下,孙雷转身退出去,开门之时,冲进来一道莽撞的人影,避之不及,他只得伸手相扶。
“主子、主——呀”
差点被门槛绊倒在地,平卉惊慌失措地抓住对面的人影,才免得跌倒,惊魂未定地抬起头,见着人是谁,霎时红透了一张脸。
“孙、孙、孙典军。”
孙雷看了对方一眼,认出这是王妃身边那名笨手笨脚的女侍,点了下头,不着痕迹地将手臂抽回,从她身侧绕过去,走入雪中。
平卉急忙转过身,就这么面红耳赤地望着他的背影,直到一声轻笑从屋里传出。
“人都走没了,还看什么,不快进来,把门关上。”
“哦、哦,”平卉手忙脚乱地把门关上,拍拍肩膀头上的雪花,整理了一下衣物,不好意思地走进屋中。
“主子,老夫人让奴婢过来与您说,下雪了,外面路滑,您晌午用膳就不要来回走了,就在书房里,待会儿让人给您送来,啊您怎么开着窗子,外头这么冷,着凉了可怎么是好”
遗玉扭头,看着气鼓鼓地侍女冲过来,轻巧地转过身,走回到书桌边上,看她利索地将窗子关了个严实,未免她再唠叨自己,坐下便开口道:
“京城三年才有一场雪,难得见着,我想看一看。”
“那也不能就立在窗户跟前啊,您若着凉了,老夫人肯定要怪奴婢们,”平卉小声道,“姐姐就会骂我。”
“我身体好得很,哪那么容易就着凉。”遗玉挑挑眉毛,看她在炉子里添好了炭,过来帮忙研墨,便选了毛笔,自己铺起纸张,等墨的工夫,不禁又喜欢地去摸一摸隆起的肚皮,这是她这些日子来,最常做的一个动作。
说来也怪,她怀着身子,从长安到安阳,住了两个月,别说是生病水土不服,就连孕吐都只是偶尔有一回,那还是在自己多吃了几口的情况下。
这尚未出世的孩子安静的很,五个月了,除去李泰离京那一日,就没闹过她一回。
“画完这一张,您就去躺着,等下用膳时奴婢再喊您起来。”
“好。”
身为一个孕妇,遗玉很有自觉,只在李泰走那一日不吃不喝在床上躺了一日,第二天起便照常度日,该吃吃,该喝喝,午休、点心、补品一样不落,省心听话的让卢氏都自叹弗如。
平卉研好了墨,便撑着桌子探头去看她画画,只道纸上描的,好像是木械,王妃画了好多天,修修改改,都未成型,仅有一个大概的样子,到底瞧不出是什么。
“咚咚、咚咚。”
门外突然响起了叩门声,一下一下很有节奏,遗玉刚起抬头,平卉已经跳起来去开门,口中喜声道:
“是银霄,银霄回来了,王爷肯定捎信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