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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荷正自纳闷什么话要单独和她说,只听得老太太转而说起二爷元竌:“竌儿性子是比翊儿有些执拗不羁,但待人诚恳。我往日里也想着找个能管着他的人,可谁知他自己已经做了主意。若要是外面的,即便是公侯小姐我也不肯依他自己做主。可他心里的人竟是你,我心里也是既惊异又安慰。我之所以支开他,是想让你自己思虑思虑。不论结果如何,我是见不到了。如你们能投缘相和自然最好,把竌儿和沈家一并大小交于你,我最是放心不过。然常言道:强扭的瓜不甜,你与竌儿都有自己的性子,你若无意,依他那性子也不是肯轻易算了的。若是他日竌儿有些逼迫的出格,我在城西照华寺旁置了一处房产,竌儿不知此地,你可在那里暂时安身。”
这一席话,晴荷是料也未曾料到的。
自这后,晴荷处处避着元竌。老太太归了西,晴荷更觉失了依靠,虽元竌于她并无何异常举动,晴荷却在沈家一日难甚一日,只盼着兄长能速速回信接她回去。直到老太太出殡前那日,元竌派人把晴荷叫到书房。
两人见面,晴荷敛袂曲身,又拿正话说道:“二爷万忙,不知何事叫我?”
“老太太在时,让我给姑娘家兄写的信,今收到回信了。”说罢把信递给晴荷。
晴荷不待拆开,信已从封口露出一截,显是已拆开过的。“怎么拆开的?”
“信封写着”
“沈兄元竌亲启”呈于信封,晴荷无话,将信展开:“沈兄敬启
惊悉家失栋材,悲痛万分,迟复为歉。令兄已逝,唯望兄宽辟哀情、自顾一二,弟亦可宽怀。家妹既已入沈氏门,便为沈家之人。弟岂敢再妄自做主?家妹之事,但凭兄裁夺,亦是她之福矣。
兄诸事繁忙,万望珍重。
恭请节哀。
弟:夏之杰敬拜”
晴荷看过后,顿时脚软。来之前万分准备,此刻被这寥寥数言击得一丝力气也无。这便是自己世上唯一的亲人,把她如包袱般抛弃,晴荷强挣着不流出泪来。手攥着信,说道:“二爷诸事在身,不必为民女之事操劳,我自能照料。如今我再住下去多有不便,明日烦请二爷帮我备辆车,我便搬走。”说罢便转身要走。
只听身后说道:“姑娘既已看了家兄来信,应该明了其中意思。——老太太临终前,我向她保证过的,姑娘且放心住着,我不会逼你。搬走的话再不要说,请姑娘自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