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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鸣趁那家伙鼾声四起,偷偷摸摸又拿出一套白玉茶具,这俊美青年心中不停安慰自己,“那套茶具哪儿有我这套好?就是手感要差点儿。”
方葱盘膝悬浮半空,周身剑意游转,已经颇有剑客气象。
那钱云与池黄结伴而来,原本是想与张木流道谢,可见那位前辈高人鼾声不断,便回到后院儿去,两人准备临走之前再回去牵风派曾经所在的那个地方。
日跌月起,端午这天的最后一缕阳光洒在马尾巷,白衣青年猛然睁开眼睛,左手一伸抓住立在一旁的游方。
少女急忙跑过来,递去个拇指大小的灵舟,挤出笑意,轻声道:“这个算是借你的,等你回来了还给我。”
半空中灵气聚集,整个渠城上空猛然间便风云涌动,有一扇冒着青光的门户凭空出现,猛然打开后,渠城之内有数道影子被青光环绕,缓缓扯进门户。
张木流转头一笑,轻声道:“好好待着,等我回来,然后就往西南一些,去个好地方。”
说罢便一步跨出,瞬身往那门户。
方葱抬头大喊道:“早点儿回来!”
一众奔着这处宝地去的修士也好,还是本土不知所以的江湖人也罢,但凡赢过或是打和一场的,都被扯入那门户内,待众人皆是进去后,高空中的巨大门户缓缓关闭,凭空消失。
张木流一步踏入这门户,只觉得天旋地转,足足一盏茶的功夫才落地,仔细打量了一番,青年心中惊叹不休。
果然是一处宝地。
落地之处是个碧水之畔,水清而见底,游鱼数尾清晰可见。沿清溪往上,遥遥可见三五妇人凭溪捣衣,再做观瞧,便可见一处小小村落,炊烟四起而虫鸣不尽。
转头看去,两侧山峰欺天蜿蜒。
向南山峰自底部往上分别有三色,中下翠绿,中上暗青,山顶皑皑,林间幽深,愈高愈冷,若站立于皑皑山巅,不说方圆景致便可醉人,那凉风呼啸之间,游人已然大饱。向北山峰绿意略欠却是磅礴大增,巨石峻峭林立,忽有白石突兀横断,向外横生出三丈有余,想必也是晴时云上而阴时云下。自溪畔而上,欲登石峰也唯有一齐肩小道,偶见坑洼,有清泉溢出,有零散青松自石缝破出,生而向阳,可谓夺天造化。
真是不枉此行。
不知为何,青年不由自主便顺着溪流而下,不出五里路,另有八条山间溪流相聚汇而成河,河道也缓缓变宽,水色略浊却还是可见游鱼。
再往下三里,眼前是一片平静湖泊,遥遥可见正对面有一处小亭斜倚山崖,下方是蜿蜒石阶,欲登山,便要先过水。
猛然转头,只见有一老者摆舟至此,那老者头戴斗笠,腰间挂着个竹杆儿银头儿的烟斗,停船丈外,笑而开口:
“欲进此界,须过此水。”
张木流报以笑颜,倒是没问如何过去,而是问道:“水有名焉?”
老舟子面露和善笑意,欣慰道:“唤做浊流。”
年轻人面露疑惑,那老舟子便笑着说:“水不渡舟,舟不渡人,欲过此水,向心而行。”
白衣青年微微一笑,了然。
游方出鞘,一道白虹御剑掠水而过。
老舟子笑意不断,自言自语道:“自渡?”
张木流已经过水,站立于石阶底部,转身拱手作揖,起身后笑着说:“不如争渡我。”
老舟子作揖还礼,笑道:“善!”
不再理会旁的,张木流转身登山,只向上九层阶梯,耳畔忽然再次传来老舟子言语,“好一个争渡我!读书人多的是,用书的人却是不多,学以致用最难,知行合一更难。”
张木流猛然皱眉,因为一道白衣已经身在那“不渡人”的小舟之上。
老舟子盘膝而坐,手拿烟斗往船帮子磕着,笑着说:“你进了门,登了九阶,在这方小洞天可保留原本修为。倒是没什么大道忌讳,我老头子只告诫你一点,纵使你是进门后境界最高的一拨儿人,也有可能在这残破的无思天再次破境,可也不能有那神明心思。”
老舟子沉声道:“咱境界再高,也还是人,若是自诩神明,那就不是人了。”
张木流无奈一笑,这老神仙真是热心肠,“老前辈放心,我是个读书人。”
再不是自称半个读书人。
老舟子淡然一笑,白衣青年又是苦笑一声,干脆就闭上眼睛,待睁开眼时,已经重回初入此地的那山谷之中,好似此前一切都只是虚幻。
青年摇头一笑,心说那老舟子极有可能便是此地的老天爷。而这处秘境,便是曾经三十六天之一的无思江游天的其中一块儿碎片。
这些年尽在古天庭碎片中吃亏了,张木流觉得这趟运气也好不到哪儿去。
沿着溪水往上,那几个捣衣妇人虽然还在,可他张木流也不好上去询问。这几人瞧着年岁都不大,贸然上去,着实有些失礼。
只好准备绕去村落,寻个男子再做打听。
其实这么一个大活人,那些捣衣妇人又怎会不知道?只不过抱着与张木流相同心思,不方便出言罢了。
走入村口,还没往里走几步呢,有个背柴汉子摇晃而来,张木流走到近前,抱拳笑道:“这位大哥,我是木秋山来的江湖人,误入此地,想问问这是何处?”
汉子斜眼一瞥,见这白衣青年背着长剑,马上就急转过头,笑问道:“真是个江湖人?说书先生讲的那种剑侠?”
青年摇头一笑,“不敢自称为侠,就是个剑客罢了。老大哥在这山林之中,晨起暮息,才是神仙日子。”
那汉子将干柴从肩膀上卸下来,一时间笑意不断,心说年轻人是个会说话的。
“我们这儿虽说是深山老林,可风光秀丽,你这误入,可是入对地方喽!”
这汉子说着便面露自豪之色,接着说道:“就我们这村子,还出了个五品将军呢,你瞧瞧,这路也是他寄回来的钱财所修,咱们住的房子,都是他的钱修的。”中年汉子笑着说。
这倒是勾起张木流兴趣,青年问道:“那位将军若是回来,十里八乡肯定都要来恭贺吧?”
汉子叹了口气,笑着说:“这孩子已经六年没回来了,每次都是寄信寄钱,说在边疆打仗,不得空回来。他是吃我们百家饭长大的,懂得感恩,也十分念旧啊!”
这汉子说着便有些气愤,嘟囔道:“你说那个狗屁贵霜国为什么偏要打架?我们宛国是砸了他家锅了还是怎么着?”
这话张木流不好接,国家之争,最是没法儿讲理,因为搁在谁哪方身上,人家都有理。
不过这汉子言语,倒是让张木流了解到这无思洞天的许多消息。
有人且有国,而且不止一个。
张木流笑了笑,说自个儿反正要云游天下,说不定日后就能碰见那位年轻将军,你们有什么话倒是可以跟我说,我带话过去。不过他可不敢保证一定带的到,毕竟天下之大,找个人谈何容易。
汉子一听立马站了起来,看了看张木流,也不理会一旁的柴禾,撒丫子就往村子里头去,不一会儿就来了好大一帮人,该是全村儿的男女老少都来了。
有个老者拄着拐杖走上前,对着张木流拱了拱手,青年赶忙还礼。
那老者开口道:“这位大侠若是真能把信捎给咨文,我们这全村老小都感谢呐!不瞒您说,那孩子已经有一年没捎信回来,我们都挺担心的。”
张木流略微看了一眼,这全村人一起,也就才有几十人而已,有些孩童神色懵懂,该是自落生就没见过那个给自个儿村子争光的将军。
看着这些人,张木流破天荒有些为难,自个儿又不一定真碰的见那年轻将军,若是带不到口信儿,岂不是让他们白欢喜一场。
有个十来岁的女孩儿从人群探出头,鼓起勇气说道:“大哥哥!咨文哥哥说要给我带一副将军甲回来,你能不能帮我问问他,是不是骗我的。”
张木流就奇了怪了,怎么自己走哪儿都能遇到小丫头?而且还忍不住要去搭茬儿。
白衣青年笑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等我见到他了,就帮你问。”
小丫头闻言便乐开了花儿,站出来说道:“你就告诉他,他的木蓝妹妹要一副将军甲。”
老者见这背剑青年面色和善,便笑着说:“他说在与贵霜打仗,其实离着我们这儿不太远,出去我们这座大山,往西南去六百里便是边疆了。”
青年微微一笑,冲着这小丫头与自己的名字都带个木字,为她跑一趟边疆又如何?
…………
出了花家村所在那处大山,一袭白衣白衣独自往南,一路上也没遇见一同进来的外界人,索性便也不理会,在这无思小洞天游上一番也是不错的。
就是不知道这处地方与外界的光阴流速相差多少。
山中不知寒暑,唯有日升日落而已,也不知这处地方如今是几月。
这天夜里,张木流扮作穷书生,在路上见着四个炼气修士,两男两女,该是本土修士。
一袭白衣凑了过去,哭丧着脸说道:“四位能否把我捎上一程?荒郊野外的,忒吓人了。”
一大一小两个女子并未出声,倒是那个炼气期少年邪魅一笑,说了句好。
张木流面露放心之色,连声道谢,最后问了一句,几位大侠要去干嘛?
那个少年修士转头笑道:“去捉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