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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白衣青年面色冷漠,看向围在宅子两旁的修士或世俗武师,一时间剑意凛然,百越众人一退再退。也唯独方才那位注定要少半条命的年轻人还在张木流近前,且被剑意包围。
岳然与姜末航瞬身来此,冷眼看着这帮拎不清的家伙。
为何如此?他们无非就是觉得,离秋水如今境界高了,杀力大了,却给外人占了便宜。可他们没想过,为何张木流要带着岳然与姜末航来此。
姜末航讥笑道:“好他娘的白眼狼。”
岳然并未开口,只是老远看着,看这些家伙究竟能多恶心人。
那个被剑意包裹的年轻人嘴上半点儿不松口,反而冷笑道:“你们有一句话叫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就问你,你们可曾有过?”
张木流转头看向离秋水,女子只是淡淡说了句别杀人。
话音刚落便有数道剑气鞭子般抽打那人,可那人硬是没嚎出来一声。
一袭白衣瞬身过去,手提长剑眯眼微笑,问道:“真就敢把私心说的如此大义凛然,张某算是见识了。当我不敢拆了那劳什子祭司殿?秋水之前,百越算个什么?”
张木流最气的不是今日过门,被这些低境界且不禁打的人恶心。而是身边这人的狗屁言语,居然无人出来拦上一拦,且连离烛都被圈禁院内,有苦难言。
至此还未斩出一剑,无非就是因为此地是她的家乡罢了。
有个一身黑袍,手拄着藤杖的老者凭空出现,除离秋水外,四周百越人皆是尊称一句大祭司。
那老者以藤杖指了指几个拦着离烛的老者,看向被张木流按着肩头,半点儿不能动弹的年轻人,摇头不停。
老者苦笑道:“老夫陈盛,还请张公子抬手,毕竟要娶我们百越的闺女不是?”
张木流撤去剑意,一脚将身边口无遮拦的年轻男子踹飞数十丈,然后对着陈盛微微抱拳,冷声问道:“拦我去路,我不在意。进门过关也是应该的。只不过有人不会说话,有人拦我岳父,大祭司得给个说法儿。”
听他给个说法儿,这是最后的让步了。
只不过青年并未与站在原地,而是径直走去宅子门口,冷漠眼神惊退左右,两个拦着离烛的祭司也终究退开。
张木流恢复笑容,走到门口深深弯腰,抱剑施礼,久久未曾起身。
青年笑着说:“张木流见过岳父。”
两鬓斑白的老者颤抖着身子走出来,一把将张木流扶起,看着眼前白衣,一时间老眼浑浊。
离烛连说了几声好,重重拍了拍张木流肩头,张开嘴巴好一会儿却只说了一句:“你们的事儿,别人管不着。”
眼前离烛也只是个普通人而已,离秋水已经年近三十,离烛自然有些老了。
张木流笑着说道:“秋水其实一直很挂念你的,可岳父知道,她就是嘴硬,死活不愿意在您这边儿低头。”
豆兵城的巢敏去北边儿的小房子见巢落时,离秋水其实偷偷跟着。从那时起,她就已经想着回乡后要好好喊一句阿爹。
因为阿爹不是修士,即便有滋补药物,又能活多久了?
离秋水跟着上来,由头至尾就没理会身边的那些所谓同族同乡。
清冷绝美的女子瞪了一眼张木流,之后才咧出来个笑脸,轻声道:“阿爹满意吧?长得其实也不差的,就是太会想着我了,有时候没轻没重的。”
她知道,那会儿若是只骂了他,他不会生气,因为不在意。
离烛神色古怪,心说你还好意思说?
“我们进屋坐吧,随他们怎么闹,大不了这祭司咱不干了就是。就连女婿要见我这老家伙都见不到,干个什么劲儿?”
说着一手女婿一手闺女,拉着便进屋。
陈盛苦笑道:“老离,你别犯浑,今天这事儿我给你个交代。”
为难张木流的事,这位大祭司当然知道。可那番肮脏言语,以及什么断臂改姓,确实是有些过分了。
人家一家子已经进屋,姜末航跟岳然就有些不知所措了。蜀国的护国真人压根儿就没敢露头,且边境大军已经作势退走百里。至于越国,新任护国真人看了一通儋州好戏,早就不晓得藏哪儿去了。
姜末航不晓得在哪儿变出来个长马扎,两人一头儿一个坐着,脸上满是戏谑。
陈盛虽是合道修士,可几乎就是龙大那种,打架本事半点儿没有的。
这位大祭司缓缓走过去,笑着问道:“二位是何人?与张公子一起来的?”
姜末航撇着大嘴,淡然道:“瞻部洲人氏,姜末航,人家抬爱,便被人叫做了剑子。”
岳然却是微微一笑,言简意赅,“胜神洲岳然,被人喝号书生。”
本以为怎么都会吓这拄着藤杖的老者一跳,没想到陈盛只是哦了一句,笑着说:“老家伙我闭关一个甲子了,最近才出关,两位俊杰的威名老夫还真没听过。”
坐在长马扎上的白衣青年对视一眼,有些无可奈何。
闭关一甲子,那不知道咱们是正常的。毕竟那各洲榜上的所谓天才,大半年不过五十。
姜末航或许是太闲了,这会儿以剑气在地上划拉不停,还转头问道:“岳兄,你看看我这书法如何?”
岳然转头一看,大惊道:“哎呀呀!姜兄亏的不是书生,若不然我等半吊子读书人还不要被饿死了?”
两个白衣青年互捧,一众百越修士却不敢散开离去。
有一把带鞘长剑还在一旁插着,姜末航以剑气在地面刻字,方圆数十丈剑意凛然。
大祭司陈盛不住的苦笑,他知道,这是要告诉他们,离家父女与百越是两回事儿。那番恶心人的言语说出来,张木流没动手杀人,谁都知道只是因为这儿是离秋水的家乡。
屋内三人都已落座,离烛在高位,张木流在左边,离秋水紧靠张木流。
离烛叹气道:“木流啊,没想到见我这个老家伙却让你受了好一通气,怪我没本事。”
张木流赶紧接话,摇头道:“岳父哪里话?有个秋水这么好的姑娘,您比谁都有本事,有福气。百越的规矩是规矩,人心是人心,我们都不必理会,今天就只是来见您。”
老人喝了一口茶水,苦笑道:“自打发现秋水有了修行潜质,祭司殿便已经给她定了个日后必嫁之人。她不愿意,整日不着家,我们也无可奈何。我当爹的,当然觉得女儿喜欢的才是最好的,可我做不了主,就像你说的,规矩太重了。不过好在我女儿有机缘,如今在百越,谁也没法儿逼她做什么。”
张木流淡淡一笑,问道:“那祭司殿内定的人,就是方才被我困住的那人吧?”
一旁的蓝衣女子淡淡道:“他叫王烈,应该是很小就喜欢我的,只不过我没有搭理过他。现在见我带着闺女相公回来,想给你个下马威吧。”
青年点了点头,那王烈最阴毒的可不是寻来大帮人堵路,而是让百越众人觉得,张木流是个蛮横不讲理的人。
可张木流哪儿在乎你这个?等山头确定,过不了多少日子便会有数不尽的诋毁言语传来,不差一个百越了。
老人说让离秋水去做饭,他要跟女婿说些悄悄话。
待女儿走后,这位两鬓斑白的父亲低头沉默了半晌,似乎不晓得该从何说起。
张木流笑着说:“当年学琴的事儿,秋水都跟我说过的。”
当年有个织户出生的女子毅然决然离开这处宅院,搬去了西峰山中,也在那条小溪旁有个茅庐。后来有个琴师路过百越,极为看中离秋水的琴道天赋,留了一封举荐信给少女。
喜欢穿红衣的少女那天在离烛书房门口蹲了一晚上,等她醒来时离烛早已不见身影,只有张纸片儿放在她脚边。
纸片儿上写着:“想要钱可以,叫你阿妈回来取。”
于是人世间少了个或许会极其惊艳的琴道大师。
离烛苦笑一声,叹气道:“都是近二十年前的事儿了,现在想来还是很惭愧。我这些事儿都已经无法挽回,我就是想跟你说一声,越喜欢某人,就越怕丢掉,可看的越紧,其实越累。我当年就是看的太紧了,所以两个人都太累了。”
张木流取出一壶酒水,走过去递给离烛,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开口才是。
离烛瞅了一眼张木流腰间的酒葫芦,笑问道:“爱喝酒?”
青年笑着挠头,“也不晓得岳父大人喜欢什么,就带了一壶酒。也没有多贵重,是在瞻部洲买的,想人时可以喝。”
老人瞪眼看来,笑问道:“你是怎么把我家秋水哄去的?她的臭脾气,我都招架不住。”
张木流一下儿就想哭了,一直有苦难言,今儿个总算是有人问一句了。
只不过忽然有个蓝衣女子从门口经过,手拿一棵胡萝卜,一下儿就掰成两半。
张木流猛然变换神色,一副大义凛然模样,好似对岳父问题极其不认同,“岳父大人这是什么话?秋水可好了!洗衣做饭无所不能,一手剑术出神入化,关键是还温柔善良。”
告状?算了吧!命紧要。
离烛摇了摇头,身体微微前倾握住张木流的双手,沉声道:“一定要好好的啊!不论百越日后会如何,有我这个老家伙在,路过时记得来看看。”
沉默片刻,张木流有些伤感,“若是我早点儿看清自己的心思,岳母或许就不会那么早走。”
两人虽然分开,可一个未娶,一个再不嫁。
离秋水之所以那么喜欢钱,其实是因为年幼时候总是缺钱。她不愿开口跟离烛要,便只能自己去采药或者织布,帮着阿娘过的好一点。后来阿娘走了,她却改不了省钱攒钱的习惯。
老人眼睛有些浑浊,拍了拍张木流肩膀,低声道:“哪怕是你们仙人修士,也都有个天人五衰,更何况我们这种凡人。她走了,其实是省心了,你不必自责。最该自扇嘴巴子的,是我才对。”
相爱之人不能一味迁就,却要懂得迁就。等将对方变作个笼中鸟一般时,双方就会走不下去的。
张木流微微一笑,顺了一缕灵气过去,又悄悄掏出来一粒药丸,以离秋水听不到的声音说道:“岳父不必如此,先治好内伤才是。不论当年你受了什么委屈,女婿给你找场子回来。岳母最气的,或许不是你处处紧绷,而是你不愿与她说一些事。”
离烛有些眼中惊疑不定,却听那年轻人又以心声说道:“那个琴师,岳父应该极早便认识吧?”
老者虽不是修士,却也是个颇有道行的武师,不至于如此孱弱的。之所以如此,还不是因为体内重伤。
离烛叹了一口气,他知道张木流听得见自己心中言语,便以心声说道:“那人跟脚我也不大清楚,只不过秋水初生时他便来过,说要带秋水走,我不让。当时他走了,可我没想到他第二次来时气势汹汹,非要带走秋水,而且秋水也极其想跟着他走,我实在是无计可施,便只能先断秋水的念头。后来有个老人与那琴师打了一场,惊退了琴师,自个儿却也身受重伤,教了秋水没几年便死了。”
张木流微微点头,不出所料。
那时在造化山下,离秋水讲这个故事时,张木流便有些怀疑。后来在鲲腹取十谅水,张木流其实看见了一些离秋水的心境显化,所以一直以来,张木流都觉得看似凉薄的离烛,会有些什么难言之隐。
离秋水已经端着个大盘子过来,一碟子一碟子放在桌上后瞪眼看向张木流,“还不快把你那狐朋狗友叫进来,坐外面给我家当门神吗?”
青年讪讪一笑,大步往门外走去。
离烛看着自家闺女,把手中药丸拿起来笑着问道:“这个值钱吗?”
离秋水也是一笑,“你就放心吃吧,你这女婿会的东西可多了,最常跟我吹牛的就是一手炼丹术了。”
门外一众人还未退去,张木流压根儿没理会左右之人,只是对着长马扎上坐着的两人说道:“坐这儿当门神啊?岳然进去吃饭,师兄去把张澜他们叫来。”
龙大说有事儿,不晓得去了什么地方。
姜末航一声好嘞便转瞬而至,岳然说等回来了一起进去。
张木流甩出游方,得去把张早早他们接来。
白衣青年拔出插在地上的无名长剑,走去陈盛那边儿,笑问道:“大祭司说法儿想好了没有?我着急吃饭。”
陈盛笑着摇头,传音道:“我族祖神是一棵柳树,小早早的跟脚我看得出来。十年后可让早早进祭司殿,补一份机缘如何?”
张木流先是皱眉再是微笑,同样传音回复道:“百越所在之地在蜀之南,越之西,古时是被称之为十万大山吧?”
这下轮到那位大祭司皱眉了。
可张木流不再言语,游方已经载着一大两小三个姑娘回来,姜末航也带着张澜三人回来。几人跟在张木流身后进门,没人转头去看两侧的百越人一眼。
陈盛苦笑道:“散了吧,还没有丢够人?”
王烈率先离去,虽是重伤,可眼中尽是阴狠。
自打妻子搬出这处宅院,离烛家中已经好些年没这么热闹了。如今女儿女婿都在,外孙女也在跟前,还有这么一大帮年轻人,离烛甚至觉得自己也年轻了几岁。
那柄从紫衣阵师手中夺来的长剑,被离秋水转手送给了方葱,少女不知为何就喜滋滋的。
夜里又是两个年轻男女坐在屋顶,女子将头抵在男子肩膀,共看星辰。
张木流问了一句:“你真不怕那野丫头?”
离秋水笑着说:“有什么好怕的?你怕?”
这话没法儿接,怕也不行,不怕更不行。
只听那女子笑着说:“小姑娘的心思朦朦胧胧,你既然想改变她,又怎么能伤害她?可若是不伤害她,你张木流不就成了负心汉了?”
张木流苦笑不停,半晌后问道:“当真要守在百越?若是第二次天地大变,出世的就该是那些消失的古山了,十万大山肯定会重新出世。没人阻拦安南自立,便是因为这个吧?”
离秋水点了点头,转头蜻蜓点水般往青年脸颊一下,然后看着天上星辰,笑着说:“那你呢?真要把俱芦洲跟牛贺洲都走一遍吗?”
张木流抬手搂住女子腰肢,笑着说:“等过完年吧,我得先去北胜神洲一趟,接着便先去北边儿的几个小洲,争取十年之内逛完。到时我回来也已经而立之年了,咱俩到时便成婚如何?”
女子歪着头哼哼道:“想得美!我只守百越十年,也只等你十年哦。”
青年叹气道:“秋水你不能这样啊!老夫老妻的了,咱孩子都满地跑了,你可不能做负心人。”
女子翻了个白眼,低声道:“回来了带着早早去一趟两界山吧。还有,你小娘那边儿,真不打算去看看?”
张木流沉默不言。
有个妇人自打张树英消失便抱着孩子回了娘家去,此后从没回过小竹山。明明只有百多里路程而已。
见张木流不打算多说此事,离秋水便再没提起。只是破天荒的扭捏起来,轻声问道:“那明日咱们都去了洪都,我要不要喊娘啊?”
张木流翻了个白眼,心说你又不是没喊过。
…………
九月初三,洪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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