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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金斯的身体越来越老,到了无可救药的程度。
生命,真是一件倍感哀叹的事情,从开始的生龙活虎,变成最后的老态龙钟,即使是八级大魔导师,也逃不开这个永恒的自然规律。
行动变得迟缓,做每一个动作都很吃力,岁月积累出来的伤痛,此刻充分地在关节部位体现出来,阴雨天气起床都尤为费事。哈金斯想念着自己的青春岁月,他宁愿失去五个等级,唤回那段时光。
一百三十七岁了,比绝大多数人长寿,对于哈金斯来说,并不意味着多么美妙,他感觉,自己只是比别人多品尝了几十年的衰老。
是的,衰老!记忆力严重衰退,以至于有些魔法都想不起来,那也冗长的不常用的法术,在脑子里变得模模糊糊,似是而非,不翻阅笔记,就会念错,可是有的时候,又不记得自己的手记放在哪儿了,是在上衣兜,还是裤兜,还是床头?
自从在逐日草原的战争中,收集了数万灵魂,却找不到祭坛可以祭献之后,哈金斯对于灵魂也不感兴趣了。冥界到底怎么回事,君王们都去了哪里,为什么祭坛失去了功用?哈金斯也懒得琢磨,他心里觉得好笑的是,一头弱小的刺猪,居然敢冒充第十君王,呵呵,或许是这家伙太幽默了,大魔导师只给了它一个小小的惩戒,没有让它彻底陨灭。
南方的气候真是糟糕,让哈金斯觉得浑身疼痛,他决定移居北方,在战火纷飞的那段时间,他轻松通过了亚梅洛帝国的内文要塞,当然,就算是平时,也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挡他。大魔导师不想让人看见行踪,不过是件轻松之极的事情。
北方的干燥让关节舒服了许多,不过现在到处乱哄哄的,向日帝国分裂为数十个小国之后,纷争不断,哈金斯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个僻静的小镇住下来,他已经不想再过问世事。
早上起来撒尿,哈金斯又遇到了烦恼,现在小便对于自己来说,再也不是一道银亮的弧线,有力地冲向远方,而是一股虚无之泉,似有若无,还分着岔,感觉应该是尿尽了,可是把老丁丁塞回裤裆的瞬间,尿意又来了,等到再掏就来不及了,内裤潮湿让哈金斯深深地叹了口气,他觉得来日无多,或许要选择成为巫灵,到冥界与骨架相伴。
哈金斯在做最后的挣扎,对衰老和死亡发动反攻,他认真地翻阅自己的手记,查看空间戒指里所有的魔法书籍,企图找到一条出路。
《禁忌黑魔法》这本书给了他提示,其中有一段关于青春永在的描述——灵魂脱离肉体并不困难,黑暗巫师达到三级,通常就可以实现,但是灵魂脱离肉体之后,通常前往冥界,不可能留在主位面,这是黑魔法的普遍规律。要打破这一规律,必须建立一个强大的魔法阵,在主位面中模拟一个小型的冥界状态,此时灵魂可以在其中驻留片刻。当然,这远远不够,为了青春永在,必须选择一个新的生命体,用自己的灵魂取而代之,但是两个灵魂不能同时入驻一个大脑,在此之前,要将目标的灵魂抽离出去,才有可能更换身体。
这不过是一个猜想,并没有真的实现过,可是哈金斯痴迷于这种猜想,他渴望得到一具焕发青春的躯体,为此不惜一切代价。
书中提出了几点顾虑,最为严重的就是模拟冥界魔法阵,据说这个魔法阵是由天界的使徒带来的,是圣奥西丁创造的阵型,阵法一旦做成,就永远不能消除,也就意味着,在主位面建立了一个小的冥界,可是一旦有智慧生命闯入,微小的冥界剥夺了其灵魂之后,就会不断扩大,慢慢地将吞噬整个主位面。
“那有怎样,只要我能长生。”哈金斯不屑道,他并不在乎别人的生命,也不在意位面的未来,他只在意自己。糟糕的是,自己的灵魂在魔法阵内,并不一定能够脱离出去,即使脱离之后,能够进入新生命,也是个未知数,因为从前没人成功过。“看来,我要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了。”
哈金斯觉得最坏的后果,不过是成为巫灵,依然能够永生,不过是亡灵状态,没有什么值得害怕,万一成功了,他又成了一个年轻人,又可以在鲁凯大陆上,叱咤风云,这美妙的感觉让哈金斯魂牵梦绕。决定放手一搏。
哈金斯按照书上的描述,在自己的房间里,画了一个两米见方的魔法阵,因为阵型繁琐,一边画一边还要输入精神力,而且是大量的精神力,总共用了半个月的时间,才把魔法阵完成。大魔导师念了一边冗长的启动咒语,模拟冥界的魔法阵终于发动起来,每条刻画的线路都发出了灰色的暗光,最后整个空间变成了一个灰蒙蒙的半透明的“笼子”。
疲惫的哈金斯坐在椅子上,欣赏着自己的杰作,他准备明天,就去镇里找一个帅气年轻壮实的小伙子,把他带进屋子,抽取他的灵魂,然后彻底代替他。一只老鼠从墙角的洞里溜出来,悉悉索索地爬行,不慎进入了“笼子”,瞬间它的皮肉被完全腐蚀干净,只剩下一小堆骨头。
哈金斯看着老鼠那可怜的骨架,突然有了一个想法,他从灵魂之心里取出一个人类的灵魂,一个没有经过记忆处理的灵魂,然后放入了模拟冥界,那灵魂在“笼子”里游走片刻,不由自主地附在了老鼠的骨架上,骨架有了“生命”,又开始爬动起来。
“怎么样,小耗子,你能冲出笼子吗?”哈金斯用灵魂和老鼠沟通。
“我……我怎么成了这副模样,快让我出去,我不是什么小耗子。”哈金斯听到笼子里的灵魂在“嘶喊”。
“果然出不去,不过也许是他的灵魂太弱,看来要亲自试一试。”哈金斯念起咒语,灵魂脱离肉体,来到了模拟冥界,他全神贯注,运用起全部精神力,猛地向“笼子”的壁垒撞去,那灰色的壁垒发出闪亮,出现了几个六棱格般的暗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