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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
他是一个心智坚强的人,正因为如此,才在被母亲伤害之后依旧想要活着,想要报答萧宝儿曾给予他的温暖和信任。
那日,藏在叶儿耙里的药物让他全身不能动弹,只能可怜巴巴的躺在地上任人宰割。担心他呼救,女人还用热水烫伤了他的喉咙。
确保他已经完全被制服,女人终于说了关于她死而复生的事情,以及她是否受过神仙指点。
乱葬岗,女人没死,痛殴让她闭气晕倒,满脸是血的模样看着就跟死了似地。
半夜里,她被冷风吹醒,身体还不能动,耳朵却能听到离她不远的地方有人在说话。两个盗墓贼把近年所得赃物藏在乱葬岗某块巨石下方,今日过来分赃。
眼见乱葬岗多了具尸体,两人不忘本职,打算分赃之前再捞一笔。
他们靠近女人,被女人手腕上的翡翠镯子吸引,使劲儿想把镯子拽下来。经过一番拉扯,意识到想要镯子就必须把女人的手腕砍断,一人提议由他守着女人,另一人去找工具。另一人却说,守人的事情他可以干,找工具这种事不愿去。
两人互不信任,都怕离开以后,另一人会独吞赃物。
刚开始,两人还能心平气和的说话,彼此承诺不会独吞赃物。不一会,他们发生争吵,相互指责对方贪婪,不讲信用,缺乏忠诚与担当。
吵架很快演变成打架,两个自称没有工具的人,一方有刀,另一方带着盗墓用的铲子。
一通乱打之后,带铲子的人杀了带刀的人,拿着铲子想要切断女人的手腕取下玉镯。
女人早被两人的打斗惊得不知所措,看见拿铲子那人朝她走来,忍不住从地上跃起。
一个满脸是血的尸体突然跃起,倒把拿铲子那人吓了个半死,以为遇见了尸变。他惊呼着逃窜,一不留神被同伴的尸体绊倒,正巧栽在刀上,死得十分冤枉。
女人有家不敢回,又无处可去,突发奇想的跑到了依罗河比较出名的神婆家中,想要算算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过。
神婆是个骗子,大半夜看见个满脸是血的女人冲进家,当场被吓得半死。不等女人发问,老老实实地交代了这些年的行骗行为。
女人满怀希望的来求神问卜,却发现所求之人是个骗子!她把自身所遇不公全部怪罪到神婆头上,恶狠狠的让神婆把行骗行为说了一遍又一遍。
天亮以后,女人没走,说是附近百姓让她来夜审神婆的。大家很早就发现神婆只收钱不办事,利用鬼蜮伎俩坑人害人……
得知行骗伎俩被看穿,神婆收拾行李跑了,女人在她那儿徘徊了一段时日,想了很多事情,最终决定回家。
女人根本没死,自然不存在被神仙点化一说。
她只是复述了从神婆那儿听来的种种消息,就被淳朴而愚蠢的百姓顶礼膜拜奉为神明。尝到被人重视的滋味,她决定将自己打造成了一个神婆,取代逃跑神婆的位置。
女人很聪明,她把盗墓贼的赃物据为己有,利用这些钱财从庙祝,医馆、酒肆、这些经常与百姓接触的场所打听消息。
所谓闭关,其实是她外出收集信息的日子。根据这些消息摇身一变成了远近闻名的神婆,络绎不绝的信徒来找她测算凶吉。
时间一长,她俨然信了自己真有占卜凶吉的能力,真的受过神仙点化。那两个莫名横死的盗墓贼,那个悄悄逃匿的神婆,所有都是神明给她的恩典。
随着支出增多,盗墓贼藏匿的财富明显不够支配,她又不愿找男人拿钱,以至于到手的信息越来越少,算命的准确性自然大打折扣。
作为一个死里逃生的人,乍见猴子,她有恐惧,更多的却是好奇。得知猴子是她的亲生儿子,充斥在其心间的不是失而复得的喜悦,而是莫名的惶恐。
因为失去儿子,她得到了“神力”,儿子回来是不是意味着她的神力将会消失?
猴子同她说了很多,得知信徒在私下不断质疑她的能力,试图把信仰建立在其他人身上时。即将失去信徒的惶恐已经蒙蔽了她的心,让她看不见眼前的儿子,一心只想找回失去的信徒。
要怎么样才能重新挽回失去的信徒?她需要一个神迹,就像当年死而复生那样的神迹。
她迷翻猴子,召集信徒,告诉他们猴子是恶鬼派来南伞的使者。因为猴子的存在,她看不清未来,无法准确的帮信徒占卜。
幸得天神眷顾南伞,托梦告诉她混在人群中的恶鬼使者,让她能够找到猴子,并施法将其捉住。
午时,阳光正烈,她要将猴子的皮毛剖开,让信徒看清楚此物乃恶鬼化身。
猴子能听到女人的每句说话,得知自己的皮毛要被女人剖开,他用痛苦眼神看向女人,希望女人能打消这个念头。
他和女人说过采生折割,告诉其只要采生折割之法未满一年,在名医的帮助下,他极有希望恢复正常。女人如果这时将他身上的皮毛剖开,没有了这张猴皮,又生不出新皮,他会彻彻底底变成人见人憎的怪物。
信徒们沸腾了,他们从未见过恶鬼的使者,也不相信猴子皮剖开之后能看见人的身体。眼见这一幕即将发生,他们能亲眼见证如此诡异之事,全都大声高呼:剖开它,剖开它,剖开它……
女人被信徒热情的高呼所感染,完全不曾低头,更不会看见猴子眼中的哀求与绝望。
如果她请人执刀,如果她有过犹豫,如果她心存一丝舐犊情深,猴子都不会难过。
如果只是如果,女人已经疯了,她目光冷酷的拿着刀走向猴子,亲自持刀将猴子剖开。
猴皮与人皮紧紧相连,女人开始很小心,当信徒中有人惊叫着承认猴皮下面确实是人的身体时,她知道神迹成了。再次挥刀,她拿出对付恶鬼的态度,利索而残忍地割去猴皮,露出血肉模糊的人的身体。
采生折割有多疼,猴子忘了,被带入蒲牢堂的那天起,他就知道自己迟早会成为怪物中的一个。
女人的切割有多疼,猴子不想记得,生怕胸膛里那颗还在跃动的心脏会因此停顿。为母报仇怎么就成了笑话,成了谎言,成了挥之不去的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