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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 “什么事,如此神秘?”济王道。
“是有关苏先生之事!”臧信道。
“苏先生何事?”济王奇道。
“不知济王可知苏先生是何人?”
“这是什么话?他是本王的智囊,旷世难遇的奇才啊!”济王道。
“不知济王对他了解多少?可知他的底细?”
“本王认识他可不少年了,算是了解他吧!他最早是前太子东海王门下的宾客,沂王也与他交好。他的才智令诸王受益匪浅,均是赞不绝口!”
“那再往前,他是如何到得太子宫中的?”臧信问道。
“那是幽州太守萧着所荐。萧着与绵蛮侯郭况、太子素有往来,此事不足为奇!”济王道。
臧信取出一卷简牍,道:“济王且请看看这封书信!”
济王接过来,展开一看,神情立刻凝重起来,反复阅读良久,方才说道:
“这萧着的来信,什么时候收到的?”
“就是今早!所以,我丝毫不敢怠慢,立刻亲自送来。”
“依你所见,信中所言之事,是真是假?”济王问道。
“当然是真!既然赤山乌桓反叛未遂是真,祭彤、来苗击溃来敌属实,那么苏仪乃是乌桓大王赫甲之亲弟就绝对假不了!”臧信道。
“仅凭借这萧着区区一封飞书,就做此断言,未免草率了些吧?”济王踌躇道。
“这里还有一封飞书,乃是辽东太守祭彤所书,请济王再行一阅。”臧信说完,又取出一卷简牍,递了过来。
济王接过后,铺在萧着的简牍之上,仔细研读起来,半晌阅毕,道:“这封书信,何时收到的?”
“也是今早,比萧着所书,略迟一些!”
“这就奇怪了!苏先生明明在我这里,他二人应当写信给我才是,却为何要写给你?”济王道。
“或许是因为我正在与耿忠对峙,他们生怕我开战后闯下祸来,收不了场。而且,若直接写给济王,万一书信落入苏先生手中,多有不妥。故此,写信给我,倒似更为合理!”
“想不到,这苏先生竟是乌桓人。如此才华,不留在赤山辅佐其兄,却前来效力大汉诸王,倒似有悖常理。那依你看,这苏先生值得继续信赖否?”济王问道。
“他隐瞒自己身份如此多年,这本身就是疑点。这次赤山大军奔袭汉境,与渔阳诸侯会盟同步而行,并驾齐驱,岂能不令人生疑?貌似偶然,实非巧合!”臧信道,“而且,当年京师出现的悬案如式侯遇刺、朔平门之变,都与他有关,而他何以能从密不透风的北宫中逃脱,至今令人生疑。我等如何再能信任他?”
“那你说,该当如何处置他?”济王道。
“不如暂且将他收监,把这些疑点审问清楚。倘若他真是犯有不可饶恕的逆天重罪,须当立刻押往阙廷,交给廷尉严查。若涉案不深,就令他回家,不再启用,以免惹祸上身!”臧信道。
济王沉默不语,思索良久,起身在大堂内踱步数个来回,走到臧信近旁道:
“可否还有其他方略?本王自从与此人交往以来,如虎添翼,得他之益甚多,深爱其才,济国能有今日,皆为他的多年心血,实在不忍舍弃啊!”
臧信闻言,急道:“常言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此人乃是曾数度侵扰大汉子民的乌桓部族,而且又是王子身份,才智深不可测,倘若并非与济王同舟共济,而是同床异梦,则后患无穷啊!”
“即便他此前对大汉怀有不善之心,但目前赤山乌桓大军已全军覆没,且其兄赫甲也战死沙场,他已无路可退,只有安心辅佐本王废黜贼王,登临大位!”济王道,“索性不如把他唤进来,大家打开天窗说亮话,坦诚相待,心照不宣,彼此没了顾忌方可共成大事。”
“济王不可!”臧信急道,但为时已晚,已是阻挡不及。
“我意已决。”济王道,“请苏先生入见!”
苏仪从容走入,一眼便瞥见济王案几上的两份简牍,虽不知上面所书何事,心中却是一凛,口中道:“不知济王唤我何事?”
“苏先生,此番臧信与耿忠交战,让本王不禁又想起当年朔平门之变,当时此二人杀得天昏地暗,所为者,就是先生。耿忠想进去搜捕,而臧信则阻挡不让。那日,先生蒙冤,本王当然知晓,只是先生在重兵围困之下,得以从容逃脱,一直甚为好奇!此刻,能否为本王解释一下前后经过?”济王道。
苏仪微微一笑,道:“虽不知王爷究竟为何忽然想起当年之事,但既然问了,苏某自当如实回答,以免显得心中有鬼,令人生疑。” 言罢,望了一眼臧信,继续说道:
“那日朔平门外到处呼喊捉拿苏某之声!苏某震惊之余,自知被人嫁祸,本想禀明东海王当面与追捕之人对质,但又听得喊杀声四起,知道两军已厮杀起来,必是与我有关。无论是否被冤,此祸已成,不但是我,就是北宫诸王,也难逃干系!为避免连累诸王,我击昏一名汉军,穿上其衣甲,趁着梁松等乱军进入北宫之时,溜出宫城。”苏仪道。
“先生高风亮节!”济王道,“那日若先生真被梁松抓住,别人我不知道,本王岂能坐视先生蒙冤而不顾?必当以命相保。不过,后果如何,也就着实难料了!”
“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济王当年不惜冒犯先帝龙颜,搭救苏仪;苏仪不惜呕心沥血,施尽浑身解数,当以大汉天下相馈,以报济王当年之恩!”苏仪道。
“说得好!”济王道,“既然大家把话都讲到这个程度,我也早就不拿先生当外人了,凡是遇到的任何疑惑也就径直提出来了。鲁莽唐突之处,先生切勿见怪。郎陵侯,请先把你心中所疑,尽管讲出来!”
臧信道:“先生,刚从渔阳回来,可知赤山乌桓大军来袭汉境之事否?”
“竟有此事,苏某一无所知。”苏仪道,“何时之事,不知侵袭的是哪座边郡?一切平安否?”
“此番侵扰,乃是赤山乌桓大王赫甲,亲自率军远程奔袭。本是图谋已久,有备而来!殊不料,天佑大汉,途中意外遭遇辽东太守祭彤与护乌桓校尉来苗军。大战过后,赤山大军全军覆没,那赫甲也未能幸免于难,被来苗当场斩杀!”
苏仪眼圈一红,望向济王,凄然道:
“赫甲貌似臣服大汉,实则暗藏不满之心久矣!他之所为,于法,确实自寻死路,其罪当诛。但于情,闻他噩耗,我心中却又难过至极!”
“不错!他居然图谋不轨,暗藏反叛之心,死有余辜!” 臧信道,“然而,今观先生神态,竟似有同情之意?”
“先生,此话怎讲?为何无端竟会同情此贼,本王着实不解。”济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