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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帝闻言,不禁为之动容,眉毛一扬,朗声道:
“汴渠虽小,却是民生。若民不聊生,则何谈中兴?即便中兴,又何意之有?且英雄出于时势,卫青本一骑奴,若无匈奴倒悬之危,又何来之后的漠北之功?先帝躬耕南阳之桑田,若非大汉将倾,如何能创建中兴大业?耿弇一官宦公子,若非旌旗乱野,何以一战成名?马援本一西北商贩,若无诸夏之乱,又何以建此不世之功?退一万步,若外虏真敢趁虚而入,朕必将尽起倾国之壮士,提兵北上,与来犯之敌拼个鱼死网破,一战定乾坤。外患之危,卿勿多虑,且言内患吧!”
郑异道:“臣之所说未必是高瞻远瞩的真知灼见,然而,陛下若真是有道明君,就须允许臣尽展胸意!”
“怎么,不听你的意见就不是有道明君了?”明帝突然高声道,强压的怒火显然是已有些遏制不住之势!
井然见势不妙,连忙解劝道:“陛下,郑异的意思是若不允许臣下尽抒己见,才不是明君!适才,您不是让他把关于匈奴的想法都已经讲完了?”
“臣还没说完!”郑异厉声道,“曾有重臣建议先帝设立度辽将军,驻屯在五原郡,隔开南北匈奴,以防止二者勾连。先帝担心引起南匈奴误会,以为不被信任,故此没有采纳。眼下,陛下要强行治水,对于外患,臣再进一言,再次建议设立度辽将军,以缓大汉后顾之忧!”
井然吓得的冷汗直冒,自相识以来第一次见到郑异言辞如此高亢激扬,声色如此俱厉,而且喝斥对象还是明帝。眼见得二人各不退让,针锋相对,他一时之间竟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出乎意料的是,第一个冷静下来的却是明帝!
他的语气缓和了许多,道:“此事朕不是没有考虑过。但南匈奴作为藩篱,已数次击退北匈奴进犯;而北匈奴,又提出互市通商,并派使者前来,显示出媾和诚意。若此时设立度辽将军,极易引发双方同时误解,反而把关系导向紧张!”
郑异见他所说不无道理,就不再继续坚持己见,说道:
“至于式侯与蠡懿公主两案,其幕后之人眼下又久无动静,如石沉大海,只怕此时已不在洛阳,但有一点可以断定,无论在京内,还是在京外,此人肯定不会清闲下来,必然又在潜图大计。而且,臣思前想后,其踪迹只能顺着当时在场的诸王与功侯之子们中寻找!”
明帝此刻已彻底平静,道:“此亦有理。只是京师之内,朕断定必有其内应,甚至就在宫中!”
郑异道:“臣也有此同感。不过,如果主谋已逃到京师之外,就暂时无忧。臣敢断定此人乃谋国之士,其志并非仅在陛下一人,而是整个大汉社稷。所以,若诸王、君侯不能同陛下上下一心,就贸然强行开始筑渠,臣深为担忧。”
明帝道:“昔日先帝草创天下,匈奴连年不停进犯,海内变乱此起彼伏,他仍强力推行度田,不惜斩杀众多敢于抵制此政令的阙廷重臣与地方豪强,终把田地分至百姓手中,国库才开始储有余粮。而今,所有王国、侯国均在洛阳方圆百里之外,且京师周围亦驻有精锐之师,卿也暂可勿虑。朕意已决,修筑汴渠,势在必行。现只问郑卿一句,服不服从朕的诏令?”
郑异沉吟半晌,抬起头来,缓缓说道:“于理,臣不服;但于道,臣却不得不从!但不知陛下吩咐臣去做何事?”
明帝长出了一口气,道:“辅助王景治水,同时暗中查访侦破这些年的京师疑案!”
“诺!”郑异道,“实际上,昨晚臣已见过王景,询问过修筑汴渠的方略,以及沿途相关境况。巧合的是,汴渠全长数千里,所流经之处,恰恰多为那晚参与朔平门混战时的诸王与各功侯之子们的封国!”
“此节,朕亦已注意到。”明帝道,“这就是朕不惜强令你参与此事的原因。此外,卿适才所言的内患,朕已想出防其于未然之策了!”
郑异闻言,目光变亮。
明帝道:“王国也,侯国也罢,说来说去,能唯其马首是瞻,且令朕担心者,只有一人!”
“谁?”井然问道。
“济王!”
“为何?”井然又问。
“朕的这位御弟秉性张扬,素来敢做敢当。朔平门交兵之时,虽无诏令,却竟然能调动北宫禁军把奉诏令前来的南宫禁军阻挡于朔平门之外。故此,朕选了一位公正不阿、忠诚不二的能吏,前去接任济国的国相,以监视济王的言行。”
“哪位能吏?”井然问。
“何敞。”
“臣对此人有所耳闻,秉性方忠,敢于抗上。其先祖在前汉武帝朝,曾与张汤同任廷尉,秉公执法,且不失宽仁。”井然道。
“适才,陛下提及在诸国中唯马首是瞻者,恐怕除了济王,还有一人,而且其威望较之济王,犹有过之而无不及。”郑异道。
“哦,何人?”
“沂王!”
“嗯,他自幼游侠交友,不顾皇子身份,与南、北宫将领一起习武厮混,称兄道弟,毫无尊卑之别,确是深得众人所喜。不过,他与朕感情深厚无比,不会有丝毫异心杂念,郑卿大可不必担忧!”
“陛下,岂不闻‘坏崖破岩之水,源自涓涓;干云蔽日之木,起于葱青’?常言道:禁微则易,救末者难,人莫不忽于微细,以致其大。臣以为修筑汴渠乃千秋功业,且又动用倾国之力,如此天大之事,丝毫疏忽不得。若臣多虑,于事无碍;但若不是多虑,而因此疏漏以至功败垂成,则后悔莫及。毕竟,在诸侯中真正能一呼百应者,唯他一人而已!”郑异道。
明帝低头沉吟不语。
井然道:“陛下与沂王乃是同气之亲,情深义重,如若无端猜忌、勾心斗角,暗中相防,于心不忍啊!”
郑异道:“黄河,为何加固堤坝?因为其坍塌决口,人人皆可得见。但人心浮动,乃是暗流汹涌,无形可察,但一旦有变,其害丝毫不亚于黄河决口。黄河既然都可筑建明防,那王国却为何却不能巧设暗防呢?”
明帝听罢,终于下定决心,道:“好吧,朕就派廷尉王康前去沂国出任国相,原沂国国相谢滟,调往淮国出任国相,正好这也是朕之前曾对淮王所做出的承诺。此外,朕思之再三,就暂令郑卿出任谒者仆射吧!这样不引人瞩目,便于暗中调查案情。”
“启奏陛下,王景请求觐见!”小黄门来报。
明帝道:“宣他入内!另外,速去把何敞、王康找来。”
“诺!”小黄门退下。
“王景,你来得正好。朕正准备派人去找你。现在,朕决心已下,疏浚汴渠,造福百姓!”
“陛下凡事皆已天下苍生为念,实乃大汉子民之福!”王景道,“臣这些年来的苦,没白吃!”说着,看了郑异一眼。
郑异微微一笑。
“真正的苦头,还在后面呢?破土动工,与勘察可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啊!王卿原来疏浚过仪渠,必有亲身体会。”明帝道,“适才,听郑卿提及,昨晚你们两位见过面?”
“正是!”王景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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