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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一阵心疼,思念成了真,他心头涌出一股说不明的情绪,不管不顾的将夙思嫣拥入怀中,“不是梦!不是梦!是我!是我!是你的乔哥哥来了……”
“我以为……你不要我了……”夙思嫣哽咽不成句。
青衣红了眼,别开了头。
研夏忙拉了青衣去一旁的耳房说话,留五皇子与夙二小姐在院子里。
五皇子帮夙思嫣擦了眼泪,牵着她去了客厅。
夙思嫣的情绪许久才平定,擦了眼泪,眼睛虽红肿,脸色却比刚才好了几分,“乔哥哥,你怎么在重华的院子里?”又警觉,“我爹爹和哥哥他们……”
五皇子忙笑着安慰她,“我来是有些事找重华,与忠勤候无关。”
夙思嫣一脸担心。
五皇子心里难受,面上却不敢显露分毫,只道,“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休息?”
夙思嫣本因父亲和哥哥与心爱的人背道而驰心里烦闷,这才出来透气,却没想到遇上他……
脸上强扯了个笑,“天气炎热,屋里太闷,我出来透口气。”
两人俱是一副不想让对方担心的样子。
五皇子看着夙思嫣消瘦的脸庞,想着她二十岁高龄仍待字闺中,虽与忠勤候等人想拿捏他脱不开关系,可她自己不想嫁占的比重更重!
“嫣儿……”一想到这,他的心头就止不住的心疼,一口一口的叫着,“嫣儿……”
夙思嫣笑看他,“乔哥哥……”
五皇子终忍不住,再次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头颅埋入她漆黑如墨的长发中,立誓一般,“你等着,我一定来娶你!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来娶你!”
夙思嫣的眼泪唰的落下,伸手环上男人的腰身,低喃,“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乔哥哥一定会来娶我的。”
远远看着的青衣只觉视线模糊,伸手一摸,满脸泪水。
……
夙扶雨听到传闻,震惊至极,立刻拉了夙重荣到书房密探。
“三皇子这是什么意思?皇上这是什么意思?”夙扶雨背着手在书房来回走动,“夙重华的事我已经让夙重耀去办了,他来这么一出是几个意思?!想拆伙还是想考验我们忠勤候府的忠诚?皇上居然当场发落了甄嫔!那可是他这两年最宠幸的一个……”
夙重荣也紧蹙眉头,深思两人用意。
按说,夙重耀亲自去江淮,除夏家人,夺莫守谆旗下产业,那可是江淮如今独一份儿的,每年聚拢银子的能力不亚于一颗舀之不尽的聚宝盆!
而得到的银子有八成都孝敬给了三皇子!
这样的诚意难道还不够?
他还要巴巴的娶嫣儿做什么?
难道……
莫非……
夙重荣想到某种可能性,骇然的瞪大了眼睛。
耳边,夙扶雨正说着,“真若不行,干脆让你妹妹诈死,到外面躲几年风头,等尘埃落定,再已远方亲戚的身份接回来,为你妹妹寻上一门好亲事……”
只怕,三皇子与五皇子都不会答应!
夙重荣心道。
夙扶雨扭头看儿子,“你倒是说句话啊?”
“爹!”夙重荣看着夙扶雨,淡声道,“你还记得四皇子为什么会突然中毒死去吗?”
夙扶雨皱眉,“朝中谁人不知,四皇子是被皇上相中,遭了三皇子的忌讳,被下了毒……”
话未完,双眸已骇然的望向儿子,“你是说……”
夙重荣深吸一口气,点头,“怕真让我们给赌对了!”
夙扶雨半响没动,然后一屁股坐到太师椅上,“所以,三皇子要娶嫣儿,他想通过嫣儿拿捏我们忠勤候府……”
还有五皇子!
夙重荣抬手揉太阳穴,暗怪顺平帝做事不过脑子,他那样发落甄姬不是等于告诉三皇子,“我不满意你,我不属意你,你别来瞎起哄,皇位没你的份儿吗!”
夙重荣摇摇头,让脑子清醒一些,“爹,若咱们猜测的没错,要赶紧给大哥递个消息过去,五皇子与夙重华关系亲厚,莫守谆与夏家与他的关系更非同一般,咱们要是连根拔了莫守谆与夏家,夙重华难免将这笔账算到咱们头上,到时候……”
话一顿,陡然想起,他们家与夙重华早已是水火不相容,不由语窒。
夙扶雨哪里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可箭已离弦,他们早没了回头路!
两人对视一眼,默然而坐,良久……
……
夙思嫣还是听到了传闻,握了剪刀在手,在自己纤细的脖颈上比划了两下,眸中噙满泪水,若让她嫁三皇子为妾,她……情愿去死!
青衣吓的不行,劈手夺了夙思嫣手中的剪刀,跪下凄声道,“小姐万不可如此!您若去了,五皇子该如何伤心?他为小姐做的这些又该怎么办?!”
夙思嫣笑着扶青衣起来,“你怕什么,皇上又没真的赐婚,我们总还有一份希望在的。”
青衣摇头,“小姐答应我,即使皇上下旨赐婚,不到最后一刻,您也不能寻短见!”
又捂脸,“我怎么对得起死去的红衣姐姐。”
夙思嫣鼻子一酸,笑着应了青衣,“瞧你这小家子模样,京城可有二十岁还未出嫁的姑娘?十八不嫁就被人戳脊梁骨活不下去的大有人在,我若是寻思可不知死了多少次了……”
本是劝慰的话,青衣听了,眼中的泪却落的更急。
夙思嫣笑,“小泪包。”
青衣扁嘴,心疼自家小姐,哭着笑,“小姐……”
……
御书房内,顺平帝合眼轻寐,稍作休息。
连生悄悄进来,将茶放在书桌上,缓步到顺平帝身后为他轻摁太阳穴,顺平帝没有睁眼,只轻声问道,“他去了?”
“去了。”连生应,“一早递了牌子,在芳嫔宫里带了两个时辰,用过午饭,又坐了半个时辰,才出的宫。”
顺平帝嗯了一声。
又问连生,“你跟着我多少年了?”
“皇上怎么想起问这个?”连生笑道,“奴才自十岁跟着你,如今满算已有四十年了!”
手下的力道更加轻柔。
顺平帝闭着眼轻声叹,“一晃眼,都已经四十年了。朕坐在这个位置上也有三十多年了,多亏有你在旁边伺候……”
又感叹,“朕,老了。”
连生一顿,看了眼顺平帝,笑道,“皇上正值壮年,哪里老了?奴才比皇上还大上两岁,可伺候起皇上还觉得精力旺盛,有使不完的力气!奴才还准备再伺候皇上几十年,好等百年后求个恩典,把奴才的尸骨做了那陪葬的,奴才好到了阴间也接着伺候皇上!”
“哈哈……”顺平帝大笑,显然心情极好,“你啊,这是在哄我开心呢!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我这几年不是大病就是小病,哪里还有以前的精力……他们一个个都是不省心的……”
伸手拍了拍连生的胳膊,“陪在我身边的,也就只有你忠心耿耿!”
连生的眸子微不可察的缩了缩,面上的笑也几不可查的僵了一瞬,“奴才生是皇上的奴才,死是皇上的鬼奴才,不对皇上忠心还能对谁忠心!”
顺平帝长松一口气,念道,“那几个孽障眼见就要把朝堂搅成战场了,你说,哪个适合当皇帝?”
连生这次是完全僵住了身子。
顺平帝没等连生开口,径直道,“老大眼瞅着没几天的命,老二断了腿也只适合做个闲散王爷,老三倒与朕当年有几分相似,老四……死的可惜,都是朕的错,他本无意争位,朕偏……”
顺平帝长长叹了一口气,交握在一起的双手有些许颤抖。
连生看着,不动声色。
顺平帝又道,“老五性子绵柔,老六外家势力不小,你说,朕封谁当太子好?”
连生舔了舔舌头,嘴唇蠕动几下,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几位皇子都是好的,谁当太子都是明君。”
“你啊!说话还是这么两面讨好,谁也不落话头……”顺平帝摇了摇头。
连生陪笑,“奴才哪有这七窍玲珑的心思,还不是觉得几个皇子身上都流着皇上的血,有皇上这样的明君父皇,几位皇子又能差到哪里去?!”
顺平帝睁开双眸,看了他一眼,笑着摇头,“你啊,你啊……”
……
三皇子听得宫中传来的消息,虽在意料之中却意外的动了大怒,几乎砸了整个书房,“老五有什么好的?他要这样抬举他?!要人没人,要势力没势力,他眼睛是不是瞎了!”
“三皇子慎言!”房谋士忙劝道。
三皇子气不能平,又砸了几个西洋玩意儿,才压住心底的怒火,与房谋士到偏厅说话。
“慕家那边怎么说?”
房谋士摇头,“慕家什么都没说。”
三皇子一脚将茶几踹翻,“混账玩意儿!”
“三皇子,皇上的心思已然明了,咱们须得尽快动手,免得夜长梦多生了变故……”房谋士建议道。
三皇子蹙眉,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门外有家丁送信进来,“宫里刚送来的。”
三皇子看完,神色稍缓,眉梢间隐隐有得意之色,摆手让家丁离开,将信随手递给房谋士,房谋士看完信,眸子忽闪过什么,笑着起身,“恭喜三皇子。”
三皇子脸色大霁,“哈哈……”
“夙家那边……”房谋士小心问道。
三皇子摆手,“编个话让夙扶雨放心,再让他动手,把那个不识好歹的东西给本王除了!”
房谋士点头。
……
没两日,海东青来报信,夙重耀三次派人去杀莫守谆,均被莫守谆挡了回去,但训练的人死伤不少,夙重耀是真的动用了他在江淮的地下力量。
十一娘蹙眉,与夙重华看了信,夙重华道,“不如派些风月门的人过去?”
十一娘摇头,“远水解不了近渴,夙重耀一心要三姨夫的命,风月门的人去也一样!再说,三姨夫手下的人是我结合了风月门与特别训练方式训练出来的,不比风月门的人差!”
两人都有些担心。
却不想,峰回路转。
第三日,海东青再飞来,带来的却是莫守谆启动了安插在夙重耀身边的一个暗桩,在夙重耀的贴身衣裳里下了药,此药一味则无作用,但若与另外一种花草味道相混,便会变成让人手脚发软的好药!
夙重耀被莫守谆的人砍成重伤,夙家人群龙无首,莫守谆躲过一劫!
十一娘与夙重华相视,都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几日后,夙重耀重伤的消息传回忠勤候府,夙扶雨大惊失色。
“重耀!”
夙重荣皱眉,“大哥手下那么多人,怎会让大哥受了重伤?!”
“如今再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你快派人去迎你大哥一迎!万不可再让人动手脚!”夙扶雨阴沉着脸,“没想到小小一个莫守谆竟养了一群死士,倒是我们小瞧他了!”
夙重荣点头,“我这就安排人去接应。”
犹豫片刻,又道,“娘那边……”
“先瞒着!”夙扶雨摆手,“免得她要死要活的坏事!”
夙重荣嗯了一声,又问,“三皇子说的事,爹打算怎么办?”
夙扶雨则盯着书桌后的太师椅,冷然一笑,“边关怕是马上就要不平静了吧,北周、北齐大军联合攻打,怎能少了主帅?!”
“爹是想……”夙重荣隐隐猜出了夙扶雨的用意,又不敢确定。
夙扶雨收回视线,冷冷一笑,“夙扶风当年是怎么死的,我们就让夙重华怎么死!”
“爹!”夙重荣蓦然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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