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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落泪,惟恐其伤心。吃饭的时候,母亲自觉地与我们分开吃,她是知道自己有肝病的,怕传染给我们。外甥却非要母亲喂饭,母亲则换了一双筷子来喂她的外孙,而且再也不敢用嘴来试饭菜的凉热了。看到此景,我借口接电话跑出了厨房:一向与我们同一张桌子吃饭的母亲突然间不能再与我们一起吃饭了,而且也不能泰然自若地喂她的外孙了!虽然母亲是很自觉,可天知道她的内心是多么地痛苦啊!
当天晚上,我睡得很晚,我也知道母亲肯定没有睡,可我没有去打扰她,我怕自己控制不住而哭了起来.
天一亮,我们就准备着住院。父亲和姐姐都跟着一起来了。我忙着办住院手续,母亲见了却乐得不得了,她说她看见儿子长大了。
安顿好母亲,我让大家都回去了,自己留下来陪床。可能是母亲见我回来了高兴,也可能是医院的输液起了效果,母亲的脸色明显地好转了。在医院的这段时间里,我异常地乐观,乐观地令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终于知道了什么叫一夜长大。我想方设法地逗母亲开心:讲笑话,给她下载她喜欢的《天仙配》,甚至买来报纸给她读新闻,聊她爱听的《岳飞传》。
过了几天,医院确诊为肝癌,而且不宜动手术,只能静养。我骗母亲说只是小三阳,接受治疗并且保持乐观精神就可以很快出院。晚上临睡前,母亲问啥是小三阳,我就给她讲什么是小三阳。我的口才素来不错,对小三阳的科普也是自信满满。但我能感觉得出来,母亲可能不信,但她没有明说。
在医院住了九天,母亲说要回家,大夫没有意见,就这样回家了。
回家后的母亲日见衰弱,饭量越来越小,脸色一日不如一日。听别人说,癌症晚期疼得非常厉害,一个人根本没法制服因为疼痛而乱打乱踢的病人。可母亲却很坚强,即使再疼,她也只是低声呻吟,从不做大的动作,以至于我们根本没有发现她病情恶化之快。
母亲就是这样,无论何时何地,都在为别人考虑。她怕自己的喊痛会引起家人的担心。
直到她去世前一夜,我们才感到她病情正在加重,于是赶紧去请医生给母亲注射止痛药。在医生没来之前,母亲把我叫到床前,向我交代家里的账.看到母亲因为说一句话而大喘气时我才感到事情之严重,强作笑颜地脸部表情逐渐散去,几颗热泪滴落在了镜片上。之后母亲再也没有说出完整的话了,只是哼恩的发声,整个人也没有了一点的精神。
第二天(2008年12月15日),来了许多亲戚和朋友。中午的时候,母亲全身都动不了了,只剩下嘴和眼睛可以动。下午1点50分,母亲闭上了眼睛,再也没有睁开;母亲似乎还有话要说,嘴没有闭上。
斯时,我的头脑一片空白,紧握母亲的手,眼泪汹涌而出......
母亲离开人世已经月余,可直到现在我还不相信她离我而去。我认为并确信母亲还活着,只不过她离我比较远罢了,我相信她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