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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微眯了眯。
“你先退下。”
梦千蝶摆摆手，示意那名士兵退下。
“那属下便先行告退了。”
那名士兵告退之后，梦千蝶转身反锁了房门，然后，她直勾勾的望着蟾蜍。
而蟾蜍，并没有闪避她的视线，也是和她直视在了一起。
“是你杀了雪无极？”
单刀直入。
蟾蜍闭上了眼睛。
“是的。”
自己对这个女人说了一辈子的谎话，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反倒是这个时候，自己并不想对他说谎了。
“为什么？”
“原因你比我更清楚不是吗？我在你们梦玄的时候，雪无极是怎么对我的，你应该非常清楚吧？实话告诉你吧，我要杀他，已经蓄谋很久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计划的。”
“从他折辱我的那一天就开始了。”蟾蜍道，“那个时候我就暗暗发誓了，就算他是玄尊，总有一天，我也会让他死在我的手里。”
梦千蝶突然沉默。
的确，雪无极看不起蟾蜍，曾经多次想要杀掉蟾蜍，但是由于觊觎蟾蜍的楼兰秘法，这才放弃了杀死蟾蜍的打算，但是，即便是这样，对于蟾蜍的折辱，却是从来都没有停止过。
而蟾蜍，面对雪无极的千般折辱，从来都是忍气吞声。
但是梦千蝶万万没想到，忍气吞声的背后，是在筹谋着彻底杀掉他！
的确像是蟾蜍会做的事情呢，自己早该想到的不是吗？
“怎么了？想要为雪无极报仇么？如果你做得到的话，那就尽管试试看吧。”蟾蜍见梦千蝶沉默良久，于是开口说道。
终于，梦千蝶再度开口：“高贺他们三个，也都是你杀的？”
“封天海和牧进是我干掉的，但高贺不是，我也不知道高贺是被谁杀掉的。”
按理来说，蟾蜍现在已经和自己摊牌了，所以也没有必要欺骗自己了，那这么说的话，高贺究竟是死在谁的手里，还是个迷？
可是，除了蟾蜍，整个大军当中，还有谁能够杀死高贺啊？
高贺的实力虽然比不上自己和蟾蜍，但是相较于其他人，那可是非常强大的存在了啊！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你应该知道，你要是说谎的话，我或许也会选择相信你的吧？”
“没错，可是我不想对你说谎了，我对你说过的谎话，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可是你总是傻乎乎的一直那么对我……”蟾蜍摇了摇头，“梦千蝶，说实话，我不值得你这样为我付出，像我这样的人，像我这样以复仇为目标而活着的人，是不可能有什么好结果的。”
“你是梦玄的驸马，你本可以和我快快乐乐的一直生活在梦玄，这难道不是好结果吗？”
“梦千蝶，你知道吗？要是真的那样的话，我会屈辱一辈子的，我会一辈子活在家国覆灭的屈辱当中，一辈子都是可怜的亡国奴。我不会接受那样的命运，不管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要重铸楼兰的荣光！”
“我是楼兰人，我是楼兰的太子！我与楼兰共存亡！我蟾蜍为复国而生，至死方休！”
“你为什么总是这样的执拗呢！你知不知道凭一己之力复兴一个国家谈何容易？！”
“你为什么不了解我呢？果然，我们终究不是一路人，梦千蝶，我知道你喜欢我，我知道你对我好，但是我们不可能拥有共鸣。一直无忧无虑在梦玄长大的你，是无法了解我的痛苦的。你永远不会了解，家国覆灭的痛苦，寄人篱下，毫无尊严活着的生活，这些你都是无法体会的！梦千蝶，结束吧，就算没有梦玄，就算没有这支军队，就算最后只剩我一个人，我蟾蜍也要死在复国的道路上！只有这样，我死后才能有脸面去见为了保护我而死在天玄乱军之下的父皇和母后。”
“梦千蝶，雪无极是我杀掉的，想要报仇就尽管来吧，我告诉你，凡是和我蟾蜍作对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那你现在，为什么告诉我这些？”梦千蝶双眼含泪。
“因为我不值得，我不值得你继续为我付出，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为了我，为了我而挡下金断雁的那一击，现在你脸色还是这么苍白，皮肤还是没有一点血色，就算是站在我的面前，也是摇摇欲坠的，你这是何苦？我不值得，我真的不值得你为我付出这么多……所以，至少我不想在继续对你说谎了。梦千蝶，放弃我吧，我真的不值得你为我这么做。”
“你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而我，只是一个可怜的亡国奴。”
“你是天空之上纯洁无瑕的白天鹅，而我只是泥泞田埂里面的一只癞蛤蟆。我们终究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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