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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发现,仇九被皮霄单掌击飞,落在二丈之外,勉强站住了身形。
然后是左项拼命来救,被皮霄击飞,身中魔毒,疯颠而去。再然后是仇九情愿涉险,以自身换取苒果自由。这些苒果都看在眼中,急在心上,却苦于身不能动,口不能言,一颗心就好似油煎火烤一般。
仇九消失在岩壁中后,苒果无数次击打岩壁,双手都已见血,黑黝黝的岩石却冰冷如铁,纹丝不动。苒果颓然靠在岩壁上,嘤嘤而泣,震落的凌霄花挂在发际,苒果犹如头戴花冠的仙女,只是这个仙女,梨花带雨,是那么的柔弱无助。
“滴哒”,一滴雨水砸在岩石上,“滴哒,噗噗”更多的雨水大颗大颗砸在岩石上、泥土中、树叶上。哗……大雨瓢泼而至。
苒果浑身透湿,打了个激灵,昏昏沉沉的脑子瞬间清醒过来。“左师兄!”苒果突然想起身中魔毒的左项,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不由心急如焚,翻身而起,冲入了夜雨中。
一出峡谷,气温骤然下降,冰冷的雨点打在身上,针刺般疼。雨雾濛濛中,苒果奋力向山巅攀爬。举目四望,入眼皆是黑沉沉的,哗哗的雨声和身后突发大水的山涧滔天的怒吼充塞耳畔。苒果内心酸苦,昏昏噩噩,全然忘了用真气将雨水与身体隔绝,只知道爬啊,爬啊。极度的疲惫与冰雨的肆虐,不仅将苒果身体的热量一点点带走,也将心中的痛楚一点点抽空。此刻,她的内心只有一个想法,一个执念:“左师兄中了魔毒,要尽快找到他。”
终于来得了雪线以上,雨忽然停了,气温却下降得更加厉害,全身衣服硬梆梆的,已然结冰。苒果打了个哆嗦,无助地抱紧双肩。
“要是能生堆火就好了!”苒果自言自语,蓦地想到皮霄说自己身负火属性元气,不由哑然失笑。
“这点打击就被击倒了么?我不能倒下,我还有孩子啊!”苒果运转真气,衣服上的冰水融化、蒸腾,化成一团团白雾。
“阿嚏!”烤干了衣服,苒果觉得暖和了一点,却打了个喷嚏。摸摸额头,似乎有些发烫。迈步下山,双脚似踩在棉花上,虚飘飘的。
“这是病了么!超凡境的修为,已成铁打的身体,怎么就会病了?”苒果很奇怪。
其实真没什么奇怪的。一路追着左项,将近半个月马不停蹄的奔波、将近十个时辰水米未进、精神长期倍受煎熬,所有这一切,加上淋了一场冻雨,即便真是钢筋铁骨也吃不消,何况苒果已经连续一天多未曾休息了。
人在极度虚弱的时候最想回家,最想见到亲人。苒果一路踉踉跄跄,脑中不时闪现茵儿温暖和煦的笑脸和轻声软语的呢喃,不知不觉向天山宗方向去了。
……
当那股魔雾击中胸口时,左项整个人的感觉都变了。左项只觉得魔毒犹如活的一般,顺着每个毛孔和穴位,拼命向体内钻入。魔毒似乎具有腐蚀性,钻到哪里,哪里就火烧般灼痛**。仿佛只是一瞬间,四肢百骸、五脏六腑,全身每一个部位,都是让人痛不欲生的灼痛**,左项甚至能听到脑中和身体里轻微的“簌簌”声。这种痛苦非人所能承受,左项拼命运转真气压制,但他毕竟未到超凡境,最终还是在与魔毒短暂的拉锯战后败下阵来。
冥冥中,似乎有一种声音在说:“血,只有新鲜的血液才能安抚魔毒,只有新鲜的血液才能浇熄这种痛楚。”
身侧就是三个人新鲜的血液,但魔化的左项本能地清楚那无异于天方夜谭。天山地广人稀,最近有人的地方就是格达峰,左项想都没想,直奔天山宗而去。嗜血是魔人天性,所以说驱使左项行动的,实质上并非他本人,而是他体内的魔毒作祟。
左项一路上猎得一只岩羊和一只野狼,皆吸干了血,暂时缓解了体内的痛苦,但魔毒犹如会思想一般,无时无刻不在用威胁的口气提醒他:“这些不过是小菜,唯有人血,才能真正解除你的痛苦。”
捕猎岩羊和野狼耗费了不少时间,待左项重新进入天山宗地界时,天都快亮了。
“站住!什么人?”只听声音不见人,这是天山宗埋伏的暗哨在盘查不请自来的陌生人。
终于见到活人了,左项莫名兴奋起来,也不说话,继续疾速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