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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讲述那个梦。
仆人们只会跪下,瑟瑟发抖地提醒他,神不能妄议。
兄长们只会郑重地警告他,这种话不准再提,尤其不能让父王听见。
而父王知道以后,暴跳如雷,一边咒骂着神庙里那些“啃梁柱的老鼠”,一边痛快地赏了他一顿鞭子。
大卫迫切需要一个愿意相信他的援军。
即便她看起来比他还年幼。
……
“别怕,这次失败了不要紧,我们还可以重来……你,今天先好好休息。”
红地毯上躺着破损的霓金精,火焰精华正顺着矿石的裂缝不断流逝。
凯尔说完这句话,摸出一个块状物,解开层层包裹,终于暴露出一块完好的霓金精。他小心地将它凑近那团艳红的精华,直到完全吸收。
女人始终目光呆滞地瘫坐在神座里,下垂的唇角,堆着僵硬和苦涩。
凯尔知道她并没有失去神智,她只是单纯不想看见他。
他们曾是无话不谈的挚友,但是后来……德古娜已经很多年没对他开过口了。
“今晚月色很美。”凯尔离开前忍不住又回过头,他像个初恋少年一般期冀地问心上人:“你想出去看看吗?”
德古娜无动于衷。
起风了。
拂起她鬓边一簇卷曲的栗发。
同时将一阵悦耳的笛声吹进她的耳朵里。
德古娜平放在扶手上的手掌猛然握紧,水雾开始在她麻木的眸中积聚。
凯尔忍不住露出一丝喜色,“奈芙丽……”
然而神座上的女人骤然愤怒起来,她憎恨地瞪了他一眼:“你不配叫我的名字!”
这是一个很好笑的事实:凯尔努力让全天下都忘记女人过去的真名,他恨不得只有他自己知道她并不叫德古娜,但是如果在女人的心里列个名单,他绝对是第一个被严禁叫出这个名字的人。
因为,他先是扼杀了她的爱情,继而是她的自由。
她并不是不会流血,而是有一个人坚持宣称她从没有过初潮。
他把她禁锢在神座上,不能哭,不能笑。只为了满足他自己的私欲,不放她离开神庙。
每个白天,她像雕像一般接受信徒参拜;每个夜晚,她独自在房间里缅怀那个早已逝去的少年。
她觉得这具肉身其实早就死了。
可是她的灵魂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得到自由呢?
……
凯尔黯然离开。
年迈的大祭司目睹了这一幕,而后叹息,“可怜的孩子……”
笛声还在继续。
并不是演奏给帕拉曼王听的宫廷竖笛,而是用草叶做成的简易笛子,吹出的声音更加纯朴清透。
德古娜最终没有忍住,她从神座里起来,迈开不太灵活的双腿走到窗前——水中映着漫天星河,数盏莲灯从上游漂下,照亮了草丛里侧坐着的孩子,他专注地吹奏着,并没有察觉到有人在关注他。
“阿努涅特……带我走。”听着定情小调重复的旋律,女人将脸埋进臂弯,无声地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