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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器,退回浙江。对于沪军我们已经彻底失望,不会帮着他们作战。我想,现在我们就可以签字立约,随后贵方就可以派兵前去接收。”
这几天反水的虽然多,但是以哨或排为单位,浙军是整个建制倒戈,如同折断了一根梁柱,大厦自然就要发生动摇。沪军方面,派出了一个营,想要阻止缴械,但是朱端亲自带了自己的卫队在前,见了沪军,立即命令举枪。随后,第五镇派来担任护卫的步兵标,也摆开战斗队型,时刻准备作战。
双方对峙了约莫一分钟,沪军方面带兵官只能摇头离开,不敢继续阻止。多米诺骨牌,倒下了。
北洋军不止接收了浙军的投诚,也接收了浙军的防区。由于北洋兵的军饷高,买卖公平,城中士绅对于其看法远好过现在付不出款的葛明军。主动帮着北洋兵扩大防区,一部分其他葛明军的防区,也被士绅认定为浙军防区。江宁城内,北洋控制的区域已经达到三分之一。
随之而来,则是镇军林树庆,也主动上门拜访,希望以同等条件改编。他的部队与沪军冲突为最早,现在浙军一去,如同折断了镇军的臂膀,以一军之力,自难敌两军。陈无为手段又过于狠辣,林树庆自己的性命都大有危险。
他提出的改编条件与浙军类似,而随着他的倒戈,城内的力量对比已经发生巨大变化。第九镇徐绍贞部,原本就是子弟兵,受士绅的影响极大。
当两军倒戈后,士绅们活动更为频繁,白天就往来军营,游说部队拖枪起义,或是成建制易帜。虽然徐绍贞带兵有方,部队不忍放弃老长官而去,但已经表示,可以让出防区,严守中立。如果北洋军解决陈无为的话,自己还愿意提供协助。
曾经气势如虹的苏浙联军,眨眼间就垮了下来,各军或降或叛,宁、沪联军渐成孤军。而林树庆、朱端两人留在第五镇没走,原因只有一个:想要看看,陈无为是个什么下场。
两江总督衙门内,陈无为亲自为孟思远倒了杯茶“松江的白相人说,倒茶赔罪。我们是葛明同志,不是江湖同参,按说不搞这一套。可是我之前对孟兄多有慢待,这杯茶,我还是要敬你,希望孟兄可以原谅我的冒犯。”
孟思远举起茶杯“陈都督,我们之间的事是小问题,自己的同志,有什么事,都可以说的开。现在的问题,却不是我个人的得失荣辱,而是关系到大局。恕我直言,你擅自处决陶骏保,已经让林树庆大为不满,复又让人刺杀陶焕卿,这简直就没有道理了。如果他们确实犯有死罪,应由司法机构审判,专人负责处决。你这么做,不是……”
“草菅人命是吧?”陈无为面无怒意,反倒是带了几分笑容“我知道,你要说这句话。孟兄,说句实话,在咱们这些同志里,我最欣赏的就是你,原因就是,你向来敢说实话,而不会奉承。日后要想建设新的国家,需要的,就是你这种人。哪怕是孙先生犯了错误,你也会毫不客气的指出来,有你这样的人在,我们的共合才有希望。”
他点起一支香烟,“孟兄,你与赵冠侯已经谈判过了,你觉得,他有退步的余地么?”
见孟思远不答,陈无为道:“不用说也知道,没有。如果我是他,现在也不会给出任何的退让,筹码都在他手上,我们连一搏之力都没有,除了认输,又能怎么样。孟兄,请你想想,长江几省,大多是光复会的力量夺下来的,这次南京再败,我们兴中会的面子在哪里?没有威信,我们又怎么坐的住这爿江山?我知道,你一向推崇葛明成功,退归林下。我和你讲,这个想法要不得。今天的中国,要想有所改变,要想真正富强,葛明只是开始,而非结束。葛明之后,大家还要在先生的指挥下,以一生的时间,来建设我们的国家,与天争命,与列强搏斗,才有可能为汉人闯出条活路来。这个国家,只有在先生手里,才能有希望成功,不管是光复会,或是其他人,都没有这个资格,也没有这个能力。”
他顿了顿,又道:“陶骏保搞一统会,是要与我们打对台,搞分裂,狼子野心,早就该杀。陶成翰想要夺沪军都督,实际就是要和我们分庭抗礼,与咱们兴中会争夺这个天下。这些人不除,这个国家没有希望,将来还是要变成一个诸侯割据的乱世。当今乱世,惟盼雄主。民住自由,是我们的招牌,自己绝对不能信。非一言堂不足以救国,非先生不足以救民,这是不可动摇的根本。只要不是兴中会取得胜利,那就是失败。你们都希望搞和平起义,可是要我说,自古葛明就是要流血死人,没有伏尸百万,血流漂橹之决心,葛明就不会成功。”
孟思远道:“陈都督,可是你看看外面的局势,现在是把我们推到绝路上!”
“不,这不是绝路,事实上,吴定贞牺牲后,我就知道江宁守不住了。那些士绅商人,是最不可靠的伙伴,他们永远只会明哲保身,保存自己的身家财富。为了保全自己的财产和性命,他们会和任何人合作,包括金国官府。咱们立足未稳,还没来得及清理这些士绅,他们与北洋军联合,我们肯定是要失败的。”
他笑了两声,又喝了一杯茶。
“孟兄,我可以对你说句实话,我这个计划原本想的就是,诱第五镇来攻江宁,以拖待变。等到北方新军起义,截断其归路之后,他来的兵越多,死的越多,大事可定。没想到天不从人愿,吴绶卿遇难,我的计划也全盘落空,好在,我们还有你。有你孟兄的面子,赵冠侯就会和我们谈判,最后按他的条件办,我们还是可以回到松江的。”
孟思远不解道:“那你也没必要杀掉二陶,导致两军生乱。”
陈无为摇摇头“孟兄,几万徒手兵回去,又有什么用处?你以为目前松江的财力,能支付这些徒手兵的军饷或是遣散费?何况这里面有大批光复会成员,他们在军队里的力量不被清除,先生又何以能乾纲独断?先生不能在江宁主持大事,已是无为的大罪,如果在松江,先生面临的是骄兵悍将,围而索饷的局面,无为就更无颜面对先生。他们的投降,是在我计算之内,我故意要逼他们投降的。”
他露出一丝笑容,笑容既得意,又有几分苦涩“戏台上,大家都想要做那个忠的,可是都做忠的,没有奸的,那这戏就唱不下去。有光就有暗,有白就有黑,你们来做忠的,奸的我来做,所有的罪名都放在我身上,就算是我为先生做的最后一件工作。”(未完待续。)